严子轩挑眉,手一抖把纸人甩到桌面上,挑开纸条细看,神色多了些莫名的兴味。
也晦暗不明了几分。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诚邀真人于商行一聚,届时必双手奉上石人俑”
连署名也没有。
挽灯也瞧见纸条的内容,直皱眉。
商行,也就是地下拍卖行的雅称,知道先生想要石人俑的人并不少,但没人会用隐匿的手段与先生交流。
熟人都知道,先生厌恶麻烦,也讨厌说话藏来匿去,内容抖不清楚。
这寄信的人定非熟人,但也亦非常人。
严子轩两指夹着纸条,这条好似被看不见的力道加持,硬挺地僵直在空中。
明明什么信息也没有,男人却直接道出了纸条的来源:“巧了,城北豪门寄过来的。”
白家?
严子轩冷峻一笑,怕是昨夜有人被折磨得睡不好,才发来一张求和函。
至于请他去商行,目的或是赔罪,亦或是摊牌。
随后,男人拍了拍小狐狸的pì股,让它滚一边去。
肉嘟嘟还带弹性的pì股手感不错,严子轩一顿,多拍了一下才收回手,仔细地查看纸条上的纹路。
纸上的花纹反复似无规律,但只要懂得一点符箓学问,便能一眼道画符人的心声——
求君莫管旁事。
白晓圆没滚远,在一旁好奇地张望,发现啥也看不见,悄悄往上一跳,没能看到内容却让小纸人又爬回它的身上。
小狐狸使劲摇晃着身体,纸人也跟着摇摇晃晃,它没把纸人摇下来,却把自己摇晕,没一会儿瘫在桌面上,容忍这纸人抓着它的毛毛玩——
这简直把它当成坐骑!
小狐狸委屈,又哒哒哒跑到先生的手边,希望先生能把这调皮的纸人拿下来。
突然异相发生!
纸人凭空自燃了起来,没有火焰,只有纸面被一点点化成灰烬,灰落在白晓圆的身上,直至燃尽后才看见一根雪白的毛藏于纸人之中。
扎纸人的天师提醒着众人,狐狸身上的咒并未消失。
先礼后兵。
严子轩神色一冷,低声呵道:“笨狐狸。”
白晓圆歪着脑袋,乖巧地应了一声。
严子轩扬眉,对白团子的软肉使劲捏了捏,说你笨你还真应了。
挽灯不知详情,瞧见纸人的异样,疑惑不解:“白家传信这是作何?”
“不是白家,是白家聘用的游方术士。”严子轩哼了声,恶意满满地揪着狐狸脸:“还是你惹上的祸。”
“这人愿意放弃地观音,不是件好事吗,先生?”
“一半对一半,那尊地观音对于这位连先生,很明显是能随意遗弃的棋子。”
只是现在的白家人还把地观音当宝贝供着呢。
严子轩手指一搓,纸条也顺便变成的灰末消散在空中。
看样子要前往城北,变数颇多。
石观音对常人来说,既是难得一遇的宝贝,又是极为烫手的山芋,在有心之人的催动下,它迟早成了一把烈火,烧得白家不成模样。
不知道这有心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也罢,去一趟也好。”严子轩上抬眼镜,看着还在抱尾巴的白晓圆,捏了把狐脸:“还得帮某个傻东西解咒才行。”
白晓圆左右来回张望,最后脑袋瓜子移向清风,见少年苦笑不得的眼神,整个狐狸顿住了——
咦,某个傻东西,说得是我?
严子轩上扬眉角,使劲揉捏这白团子,但放松了眉头,最后一声带笑的叹息: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