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轩的碎发在风中微动,一双墨眼深邃不见底,他只是处在这,却给人一种远站高处不近人情的感觉,这样的人物,十足不会因外物的对错影响,只会以自我的意识行动。
可以说是自私,也可以说是冷漠。
张安芝明白,这个天师即便不喜李墉,也必然会除掉他,这个人没有感情。
突然毛团子扬起小脑袋,呆愣地望着先生光洁的下巴。
戳——戳——
白晓圆伸出爪子戳了戳先生的xiōng口。
严子轩眉角抽抽。
白晓圆又拉拉先生的衣襟。
严子轩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傻团子,眼底有一丝无奈——
刚被人欺负便忘了疼,眼泪珠子没擦干净,就想着给别人求情
傻不傻。
这人好似忘了,他才把狐狸崽子欺负的哭唧唧。
但就这么想着,严子轩咒印换了个掐法,灭鬼法诀换成送鬼上黄泉,态度称得起和蔼可亲。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见天师真要动气手,藏鬼不藏也不躲,更不想挣扎,他抬起头,向白晓圆他们单纯解释道:“我并没有打算杀他们。”
张安芝说:“我只是想找几个替身。”
一个是让他不要再陷入过去的痛苦中,从地缚灵的命解脱出来。
另一个是补偿他的肉身,还阳和亲人告别。
只是人死如灯灭,直到这时,张安芝才看得清。
白晓圆看着张安芝的肉身一点点消散,内心复杂,不由捏紧了先生的衣襟。
突然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抱歉。”
在彻底消失之前,张安芝笑得却灿烂无比,要是他还活着,一定是个阳光的孩子。
可惜——
这不是个好故事。
主城区天色昏沉,受到空间错乱的影响,虽然白晓圆感觉他们干了许多事,呆了许久,其实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玻璃杯中的香彻底燃尽。
此时的阳光好似穿过厚重的云层,秋日的阳光也能如此耀眼,只是依旧扫不掉清秋的寒冷。
李墉和李盛解了煞,纷纷露出死里逃生的笑容,甚至眼神中还满带着愉悦,连感谢的话也懒得说,只想着今后又可以继续浪\荡。
严子轩看着怀里的绒球,嘴角微弯,他推开门走出公寓,笑容多了分冷恻的寒意。
“这趟亏了。”
亏了?
白晓圆乖乖瘫在男人怀里,虽不懂男人亏了什么,但他小心地蹭着男人,以示安慰。
公寓的外门,警笛响彻天空。
四角游戏招来更多的幽浮,他们埋伏着,等天师离开后,yīn森森地望着室内的两人。
往后的日子,且难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