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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寻秦记-改编版 > 第十二卷 | 第六章 王陵埋骨

第十二卷 | 第六章 王陵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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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回到乌府。那晚的火灾,只烧了个粮仓,便被救熄了,对宅的几组建筑群,并没有任何影响。在过去的十多天内,两个兵团的战士共二千人,分别进入咸阳,以增加乌府的实力。  骑着疾风,与滕翼、荆俊和众铁卫进入外墙的大闸,立传战士们忙着建盖哨楼的吵音,非常热烈。项少龙心情开朗,跳下马,正要去热闹,陶方迎上道:“龙阳君在大厅等你。”滕翼望宅前的大广场,不见任何马车随从,奇道:“他只是个人吗?”陶方头应是。  项少龙亦有想见这故友,问问各方面的情况,随着陶方到大厅见龙阳君。今次他虽没有黏胡子,但却穿着普通民服,避人耳目。到剩下两人,龙阳君欣然道:“项兄别无恙,欣悦非常。”项少龙笑道:“听君上的语气,好像我能够活着,已是非常难得。”  龙阳君幽幽叹道:“无论在秦国内外,想要你项上人头的人,可数不胜数,近日有传言,你与吕不韦脸和心不和。现在吕不韦势力日盛,自是教人为你担心哩!”项少龙早习惯了这娇媚男人的“情款深深”,苦笑道:“这叫纸包不住火,什么事都瞒不了人。”  龙阳君愕然问道:“什么是‘纸’?”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是到汉代才通行的东西,自己却口快了出,道:“这是我家乡话,指的是帛书那类东西。”  龙阳君“这才明白”,道:“今趟我是出使祭奠你们先王,真是奇怪,四年内死了两个秦君,现在人人都疑团满腹,吕不韦也算胆大包天了。”项少龙知他在探听口风,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信陵君的近况如何?”  龙阳君冷冷道:“这是背叛我王应得的下场,今次他再难有复起的机会,听他转而纵情酒色,又解散了大批家将,在这种情形下,大王应不会再拿他怎样。”  项少龙续问道:“除了田单、李园和庞煖外,六国还了什么人呢?”  龙阳君道:“燕国的应是太子丹,韩国是你的老朋友韩闯,现在人人都争着巴结吕不韦,你要心才好。在咸阳他们当然不敢怎样,但若吕不韦把你差往别国,自有人会对付你了。”  项少龙正犹豫应否告诉龙阳君,当日在邯郸外偷袭他们的人是燕国太子丹派去的徐夷乱,龙阳君又道:“李园今趟到咸阳,带了楚国的公,希望能作政储君的王妃,听吕不韦已口头答应了。但秦国军方的鹿公、徐先、杜壁等人都大力反对,假若此事不成,吕不韦的脸便不知应放在那里了。”  项少龙道:“此事成败,关键处仍在乎太后的意向,不过吕不韦手段厉害,会有方法令太后顺从他的提议。”龙阳君压低声音道:“听姬太后对你很有好感,你可否在她身上做些工夫,好使李园好梦成空呢?”  项少龙这最怕的事是见朱姬,个不好,弄出事,不但良心要受谴责,对自己的声誉和形象亦有很大的打击。颓然叹了口气道:“正因为她对我有好感,我才难话。”龙阳君知他性格,道:“我是秘密找你,故不宜久留,明早我将派人找你,这人叫宁加,是我的心腹,非常明能干,有他陪你的人去大梁,定可切妥当。”项少龙道谢后,把他送出门外。  回后立即找滕翼和陶方商量应对之道,商量停当,琴清竟派人找他。三人大感愕然,难道这以贞洁着名天下的美女,终于动了春心?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十八铁卫赶到琴府,天已全黑,添事情的暧昧性。众人在那布置清雅的大厅坐下后,两名美婢奉上香茗,已见过的管家方二叔把项少龙、滕翼和荆俊同请入内厅。荆俊见这动人的当他是个人物,自是喜出望外。项少龙则有失望,知道事情与男女之私全无关系。  琴清仍是身素服,神情肃穆,礼貌地道过寒暄,与三人分宾坐下,依足礼数。及知众人尚未进膳,遂着婢女捧出糕,招待他们和在外厅等候的诸卫享用。项少龙等毫不客气,伏案大嚼,只觉美味之极,荆俊是赞不绝口。项少龙见她眉头深锁,忍不住道:“琴太傅召我等此,不知有何见教?”琴清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今天发生了些事,我觉得有不大妥当。”  三人大讶,放下手上糕,六只眼睛全盯在她貌比花娇的玉容。琴清显然有不惯给这么三个男人瞪着,尤其是荆俊那对贪婪的“贼眼”,垂头道:“今天我到太庙为先王的灵柩换香花,离开遇上相府的食客嫪毒,被他拦着去路”三人齐色变。荆俊大怒道:“好胆!我定要狠狠教训这狂徒顿,管谁是他的靠山!”  滕翼道:“琴太傅没有家将随行吗?”琴清道:“不但有家将随行,当徐左丞相和吕相也在太庙处,听到喧闹声,赶了出。”  荆俊冷笑道:“我倒要吕不韦怎么处置哎哟!”当然是给旁边的滕翼踢了脚。琴清望向滕翼,秀眸射出坦诚的神色,柔声道:“滕大哥不要把琴清作外人好吗?我和嫣然妹见如故,情同姊妹。所以今晚才会不避嫌疑,把各位请到寒舍商量。”  滕翼老脸红,尴尬地道:“好吧!吕不韦怎样处置此事。”琴清脸上忧色重了,缓缓道:“吕不韦做得漂亮之极,当着我和徐相,着那嫪毒先叩头认错,再当众宣布对他的惩罚。”  项少龙早心知肚明是什么回事,那是早写在史册上,颓然叹道:“是否把他阉了后,送入王宫当太监呢?”琴清骇然道:“你怎会猜得到?”  滕翼和荆俊是瞠目相对,今天他们整日都和项少龙同坐,项少龙知道的事他们自该知道。这么特别的惩罚,纵使哲人复生,也绝猜不着。项少龙心中叫糟,知漏了口,泄出了天机。而且今次无论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肯相信的了。琴清却以为早有眼线把这事告诉他,待到滕荆两人目瞪口呆的怪模样,大吃惊,不能相信地道:“项太傅真只是猜出的?”  项少龙“惊魂甫定”,自顾自叹了口气道:“这并非太难猜哩,现在吕不韦最要巴结的人是姬太后,眼下在咸阳,没有人比他清楚太后的弱,嫪毒则是他最厉害的只棋子,只有诈作把他变成太监,这只棋子才可放进王宫,发挥出妙用,到玩手段,我们比起吕不韦,确是瞪乎其后。”滕翼和荆俊开始明白过,但对项少龙超水准及神乎其技的推断,仍是震惊得未可回复过。  琴清狠狠盯着项少龙,好会后才不服气地道:“我是事后思索良久,才得出这结论。但项太傅连事情都未听完,便有如目睹般知道了切,琴清太傅智慧之高,吕不韦亦有所不及,难怪他这么忌你了。”项少龙暗叫惭愧,同亦在发愁。朱姬和嫪毒可是干柴烈火,谁都阻止不了,这事该怎样应付才好呢?  荆俊牙痒痒道:“让我摸入宫去给他痛快的刀,那他只好永远真当太监了。”琴清终受不住他露骨的言词,俏脸微红,不悦道:“荆兄!我们是在商量正事啊!”  滕翼怒瞪了荆俊眼,后者却是心中不忿,为何项少龙得比他粗俗,这俏却不怪他。项少龙知已混了过去,放下心,脑筋立变灵活,道:“琴太傅太得起项某人了,只可惜这事谁都阻止不了。”琴清愕然道:“可是太后最肯听太傅的意见啊!”  项少龙坦然苦笑道:“问题是我不能代替嫪毒,所以也失去了进言的资格。”琴清仍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片晌,忽然霞生玉颊,垂下头去,咬着唇皮轻轻道:“琴清明白了,但这事非同可,不但牵涉到王室的尊严,还可使吕不韦专横难制,项太傅难道不担心吗?”  项少龙语重心长的柔声道:“琴太傅何不去巴蜀,陪华阳夫人过些眼不见为净的清静日子?”琴清娇躯颤,往他望,射出复杂难言的神色,欲言又止,最后垂下螓首,低声道:“琴清有自己的意,不劳项太傅操心,夜了!三位请吧!”三人想不到她忽然下逐客令,大感没趣,怏怏然走了,琴清并没有起身送客。  离开琴清府,晚风迎面吹。滕翼忍不住道:“三弟真不打算向姬后揭破吕不韦的阴谋吗?”项少龙叹道:“问题是对姬后,那正是令她久旱逢甘露的份大礼,试问谁可阻拦?”  荆俊赞叹道:“久旱逢甘露这句话真是贴切,吕不韦这手真厉害。”滕翼策着马儿,深吸口气道:“若给嫪毒控制了姬太后,我们还有立足的地方吗?”  项少龙冷笑道:“首先姬太后并非那么容易被人摆布,其次我们大可将计计,尽量捧起嫪毒,使他脱离吕不韦的控制,那最头痛的,却是吕不韦而非我们了。”滕翼和荆俊大感愕然,项少龙已策着疾风领头往长街另端冲去。  在这刹那,他充满了与吕不韦斗争的信心。因为根本没有人可改写历史,包括吕不韦在内。所以这大恶人注定了是的可笑下场。谁都改变不了。他无法知道的,只是自己的未的际遇罢了!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李斯率着大批内侍,带着王诏,到乌府代表盘正式任命项少龙作都骑统领将军,滕翼和荆俊分任左右都骑裨将,授以虎符文书,弓箭、宝剑、军服甲胄,还可拥有五百亲卫,可王恩浩荡。项少龙心知肚明这些安排,是出自李斯这个自己人的脑袋,故而如此完美。跪领王命后,由滕翼立即挑出五百人,全体换上军服,驰往王宫。  到了殿前的大广场,盘刚结束早朝,在朱姬陪同下,领着左右丞相和众文武百官,登坛拜将,仪式隆重。这天项少龙等忙得不亦乐乎,既要接收设在城东的都骑衙署,又要检都骑士卒,与官署办妥联络事务,要准备明天庄襄王的事宜,以百计的事堆在起办理。幸好项少龙目下和军方关系大佳,吕不韦则暂仍要摆出支持他的姿态,故而顺风顺水,没有遇到困难和阻力。最神气的是荆俊,正式当上都骑副将,八面威风,意气飞扬。  到了晚上,盘使人把他召入王宫,在内廷单独见他,劈脸忿然道:“你知否嫪毒的事?”项少龙叹了口气道:“太后和他已混在起吗?”  盘怒愤交集道:“先王尸骨尚未入土,吕不韦这奸贼使个白脸假扮太监,勾引母后,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项少龙暗忖这嫪毒对女人果然很有手段,这么快便搭上了朱姬,心中既酸且涩,怪朱姬太不检。可是回心想,朱姬的确寂寞了很久,以她的多情,当然受不了嫪毒这情场的挑逗和引诱了。  盘气得在殿心回踱步,项少龙只好陪立旁。盘忽地停了下,瞪着他怨道:“那天我留你与母后单独相处,是希望你好好慰藉她,天下男人里,我只可接受你个人和她相好。”项少龙惟有以苦笑报之。他当然明白盘的心态,正如以前觉得只有他才配得上做妮夫人的情人,现在既把朱姬当作母亲,自然也希望由他作朱姬的男人。在某程上,自己是盘心中的理想父亲了。  项少龙叹了口气道:“若我可以这样做,我不是项少龙了。”盘呆了呆,头道:“我是明白的。可是现在我内心充满愤恨,很想闯进后宫拿着那嫪毒痛打顿,才能出这口气。”  顿了顿道:“唉!现在该怎么办呢?天我尚未正式加冕,事事均要母后头才成。若给吕不韦控制了母后,我将受制肘,今午太后便把我召去,要我以吕不韦的家将管中邪代替安谷傒将军作禁卫统领,我当然据理力争,闹了整个辰,母后才肯收回成命,转把管中邪任为都卫统领,我无奈下只好答应了。”又再叹道:“你我该怎么办呢?”  着他仍未脱稚气的脸孔,项少龙道:“这是你母后的手段,明知你不肯答应撤换安将军,退而求其次下,你只好屈服了。”盘呆了起,思索半晌后,颓然道:“当的情况确是这样,我还是拗不过母后。”  项少龙安慰道:“不要泄气,因你年纪仍,又敬爱母后,才拗她不过。!我们先坐下静心想想,该怎样应付吕不韦这奸谋。”盘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回台阶上的龙席处,着学他刚才般回踱着方步的项少龙。  项少龙沉声问道:“太子怎知嫪毒的事?”盘愤然道:“昨天早上,吕不韦的人把嫪毒五花大绑押进宫内,当着我和母后的面前,宣嫪毒的罪状,已行刑把他变作太监,罚他在王宫服役,当我已觉得不妥,怎会刚给人割了那话儿,仍可像他般神气,只是脸色略苍白了。接着吕不韦和母后了番私话,之后母后便把嫪毒收入太后宫,我心感不妙,派人去侦查究竟,母后当晚竟和嫪毒搞在起了。”  项少龙问道:“这嫪毒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呢?”  盘掌拍在龙几上,怒道:“还不过是白脸名。”旋又颓然道:“实在的,他长得高俊威武,颇有英雄气概,形神有像师傅你,只是皮肤白晢多了,难怪母后见着了迷。”  “唉!我该怎办呢?”这已是他今晚三趟这句话,由此可知朱姬的行为,使他如何六神无。项少龙到阶前,低声道:“这事储君有否与李斯商量。”  盘苦笑道:“这事除师传外,我怎敢告诉人,还要尽力为太后隐瞒哩。”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正是盘的困难,在眼前这人人虎视眈眈的刻,旦没有了太后和吕不韦的支持,盘这只有十多岁的大孩子,立即变得孤立无援,所以天羽翼未丰,他总要设法保着朱姬和吕不韦,以免王位不稳,个中形势,非常复杂。  项少龙挪到旁首席处的长几座下,仰望殿顶横伸的梁,吁出口气道:“现在情势已定,我们顺势而为。有个双管齐下的良策,必可助太子过难关,日后稳登王座。”盘像在迷途的荒野见到指路的明灯,大喜道:“师傅快出!”  项少龙见他神大振,心中欢喜,欣然道:“首先,仍是要笼络军心,现在秦国军方,大约可分作四帮人。势力最大的是中立派,这批人以鹿公、徐先、王齕为首,他们拥护合法的正统,但亦数他们最危险,若他们掉转头对付我们,谁都招架他们不住。可以只要他们倾向那方,那方可稳稳胜出。”  盘皱眉道:“这个我明白,另外的三个派系,分别是拥吕不韦、高陵君和成蟜的三夥人,可是有什么方法把鹿公他们争取过呢?”项少龙哑然失笑道:“方法简单易行,只要让他们验明正身行了。”于是把鹿公想要滴血认亲的事了出。  盘先是呆了呆,接着和项少龙交换了个古怪的眼神后,两人同掩口狂笑起,完全控制不了那既荒谬又可笑的怪异感觉。盘这未的秦始皇连泪水都呛了出,喘着气道:“那另管的方法又是什么?”项少龙苦忍着笑道:“是把吕不韦都争取过。”  盘失声道:“什么?”项少龙分析道:“阳泉君虽已授首,但拥立成蟜的力量仍非常庞大,还有在旁虎视的高陵君,都有问鼎王座的实力。假若我们贸然对付吕不韦,只会两败俱伤,让这两系人马有可乘之机。不定这两系人会联合起,迫你退位,那是不妙。假设吕不韦既当你是他的儿子,而鹿公等却知道另个完全不同的真相,那你自可左右逢源,待铲除了另两系的势力后,再掉转头对付吕不韦,那谁还敢不听你的话?”  盘拍案道:“这确是最可行的方法,可是吕不韦独断专横,若事事从他,最终还不是大权落到他的手上,到他在军方的重要位置都安插了他的人,我们那拿什么和他较量。”项少龙嘴角飘出丝笑意,淡然道:“这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由今天开始,我们不但不去管你母后的事,还要大力栽培嫪毒。”  盘失声道:“什么?”项少龙道:“嫪毒出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人必生性自私,事事以己利为重,只要他发觉有可乘之机,定会不受吕不韦控制,由于他出身相府,势将分薄吕不韦的部分实力,你母后亦会因恋奸情热转而支持他,使他变成与吕不韦抗衡的力量,那你可从中得利了。”  顿了顿续道:“若我猜得不错,待你王父入土后,嫪毒必会缠你母后给他弄个官半职,那你应知怎么做了吧!”盘听得目定口呆,最后深吸口气道:“这人世之,还有比师傅手段高明的人吗?”在这刻,项少龙知道盘的心智已趋成熟,再不是个只懂闹情绪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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