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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寻秦记-改编版 > 第十一卷 | 第五章 纵论形势

第十一卷 | 第五章 纵论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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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吕不韦统领大军,出征东周的前三天,以项少龙为首这使节团,在千名秦兵护翼下,离开咸阳,东渡黄河,踏上征途。除了纪嫣然、乌廷芳和滕翼、荆俊等外人,嫡系的乌家子弟只有十二人,但这些人无不身手高超,人数虽少,实力却不可觑。吕不韦方面除李斯和肖月潭外,还有挑出的三百名将家,这批人直接听命于肖月潭,幸好这浑身法宝的人与项少龙到此刻仍是关系极佳,故不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  当然还有蒙骜的两位公子蒙武蒙恬,人年纪还少,对项少龙又非常崇拜,滕翼等都很疼爱他们。负责领军的是名叫吕雄的偏将,属吕不韦族,表面上虽对项少龙毕恭毕敬,但眼神闪烁,项少龙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既要共乘舟,惟有虚与委蛇了。比之上趟到赵国去,人数虽增多了,但项滕等人反觉实力不大如前。  这天将入韩境,抵达洛水西岸。河水曲折东流处,山岭起伏,风光怡人。由昨夜开始,停了五天的雨雪又开始由天上飘下,人人都披上毛裘斗篷,纪嫣然与乌廷芳包在雪白的毛裘里,像粉粧玉琢的美丽洋娃娃。她们因可以陪着上路,都心情开朗,不住指着沿途的美景谈笑着,田贞田凤追随身后。  路上李斯都混在肖月潭的吕府兵将里,以免给肖月潭等破了他和项少龙的特殊关系。到了黄昏分,他们在水和片红松林的高地临河结营,准备明早渡河。吕雄派出了数百人伐木造筏,砍树叱喝之声,不在树林响起。趁诸女去打营帐,项少龙和滕翼两位好兄弟,沿江漫步。  尽管天气严寒,但长流不休的水却没有结冰,天寒水暖,水气由河面升上,凝结在河畔的树枝上,成为银白晶莹的挂饰,蔚为奇观。美景当前,两人都不想话。踏足之处,脚下松软的白雪咯咯作响,头上则雪花飘舞,林海雪原,教人滤俗忘忧。不觉下,走出了营地外河水上游处。  足响传,两人转头望去,皑皑白雪中,李斯了。项少龙和滕翼对望眼,均知李斯不会只找他们闲聊的。滕翼笑道:“冷吗?”李斯两手缩入绵袍袖内,张口吐出两团白气,到项少龙侧,着漫天飞雪里银白片的天地,回首望向红松林,道:“这些红树加工后极耐腐蚀,乃建筑和家具的上等材料,又含有丰富松脂,可作燃灯之用。”  滕翼讶道:“我出身山野,知道此树并不出奇,想不到李兄亦如此在行。”李斯笑道:“行万里路胜万卷书,我自幼爱好四游学、寻朋访友,问得多自然知得,滕兄见笑了。”  项少龙听他言谈高雅,见多识广,心中佩服,暗忖难怪他能助盘统天下,轻拍了他肩头道:“让我们再随意逛逛!”李斯欣然头,三人沿河而上。滕翼指着挂满树上的冰雪道:“太阳高升,枝梢满挂的雪会如花片飘落,那将是难得见到的奇景。”  项少龙见李斯如若不闻,暗自沉吟,知他有话要,诚恳道:“都是自家兄弟了,李兄有什么话,放心出吧!”李斯微笑道:“两位大哥均是识见高明的人,对六国兴衰竟有什么法呢?”  滕翼笑道:“李兄乃饱学之士,不若由你醒我们这两个粗人好了!”李斯谦让两句后道:“两位大哥请勿笑我,我这人最爱胡思乱想,但有事却想极也不通,是现今齐、楚、燕、赵、魏、韩六国,除韩国直落于人后外,诸国,均曾有盛极的国势,兼且人材辈出,为何总不能统天下呢?”  项滕两人同呆,这道理似简单,打不过人自然难以称霸,但真要作出个答案,却是不知从何起。李斯停下,望着下方奔流的河水,双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跌进了里悠然道:“三年前某个黄昏,我在楚魏交界到个奇景,在口枯干了的井内,有群青蛙不知如何竟恶斗起,其中有几只特别粗壮的,直战无不胜,到弱者尽丧后,它们终彼此于交手,由于早负伤累累,最后的胜利者亦因失血过多而亡。于是恍然大悟,明白六国像那群井内之蛙,受井所限,又缠斗不休,结果尽败死,这才动心到秦国碰运气,当我心中想到的是:只有秦国这只在井外观战的青蛙,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项滕两人无不头,这比喻生动地指出了秦国为何可后居上,凌驾于他国的原因,正因僻处西陲,未受过战火直接摧残。李斯直没有展露才华的机会,这起了兴头,口若悬河道“六国里最有条件成霸业的,本是楚人。楚国地处南方,土地肥沃,自惠王灭陈、蔡、杞、莒诸国后,幅员广阔,但正因资源丰富,生活优悠,民风渐趋靡烂,虽有富大之名,其实虚有其表,兵员虽众,却疏于训练,不耐坚战。”  滕翼头同意道:“李兄得好,楚人是骄横自恃,不事实务,历代君王,均不恤其政,令群臣相妒争功、或谄谀用事,致百姓心离,城池不修。”项少龙想起李园和春申君,不由叹了口气。李斯续道:“若只以兵论,六国中最有希望的实是赵人,国土达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以万计,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到赵武灵王出,不拘成法,敢于革,胡服骑射,天下无人能敌,可是此后却欠明君,空有廉颇李牧,仍有长平之失,蹶不振,最是令人惋惜。若井内之蛙,无论如何强大,只要有个伤口流血不止,即成致命之伤。”  项滕两人心中奇怪,李斯找他们,难道是要发表这些高见吗?滕翼道:“韩人积弱,燕人则北临匈奴,后方夹于齐楚之,现在虽继四公子后出了个太子丹,仍是难有作为。剩下只有魏齐两国,前者有信陵君,后者有田单,均是不世出的人材,李兄又有么法?”李斯傲然笑道:“强极也只是两只负伤的井蛙吧!”顿了顿淡然自若道:“信陵君伤在受魏王所忌,有力难施;田单则伤于齐人的心态。”  项少龙想起他曾在齐国拜于荀子门下,心中动道:“愿闻其详!”李斯背负双手,往上游继续走去。项滕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均觉这落魄文士忽然像变了另个人般,有种睥睨天下的气概,忙跟在两旁。  李斯完全不知自己成了角,昂然仰首,深深吁出口长郁心内的豪情壮气,道:“齐人最好空言阔论,嘿!真的,在下也曾沾染了这种习气。别的不,只是稷下学士,便多达千人,要他们论政治,游艺讲学,天下无人能及,但若要出师征战,则谁都没有兴趣和本领。田单虽因势而起,挽国家于将亡之际,可是事过境迁,那些只爱作空言者,谁都提不起争霸的劲头。”  转向项少龙道:“太傅今趟出使诸国,目的在于化解他们合从之势,若从齐国先入手,必能事半功倍,只要齐人龟缩不出,楚人那敢轻动干戈,齐楚既然袖手,赵人又与燕国缠战不休,魏国还有可为吗?”  项滕两人恍然大悟,至此才明白李斯了这么番话的真正目的,是指出此行的个目标,非是魏国而齐人。他们出使之前,庄襄王曾言明行程可由项少龙做,事关重大,这么个转变,各方面都必须重作番的部署才行。项少龙叹道:“李兄确是识见高明,项某人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便让我们改道往齐,再到楚国,好完成大王交下的使命。”  三人再谈了会有关齐国的事,才回到营地去。项少龙立即把肖月潭和吕雄两人召到帐,出了改道往齐事,却故意不解释理由。肖月潭沉吟道:“既是如此,我立即派人先往齐国递交文牒,知会此事,但赵国有别于韩,我们应否先打个招呼,好借道而行,但过门不入,徙招赵人之忌。”这番话合情合理,项少龙仓卒决定改变行程,那想得这么周详,闻言不禁大感头痛,难以决定。  现在赵齐交恶,他若如此明着去拢络齐国,不理赵人,不定晶王后把心横,派李牧对付他们,那糟透了。吕雄面色微变,道:“吕相曾明令指示,此行先到之处,乃魏京大梁,行程早安排妥当,太傅这么改改,怕会影响策略和军心,而且前途凶险难测,太傅可否打消这念头呢?”不知是否过于敏感,项少龙隐隐感觉有不大妥当,却不上,沉吟不语。  肖月潭却是在他的方,道:“将军怕是误会了相爷的意思了,相爷曾吩咐肖某,离开咸阳后,切由太傅权宜行事,太傅改道赴齐,其中必有深意,吕将军还是研究下,如何作妥善安排好了。”项滕均感愕然,想不到肖月潭对吕雄如此不留情面。吕雄反应却奇怪,反堆起恭顺之色,头道:“将有糊涂了,这去找屈斗祁商量,等有了初步行军部署,再向太傅和肖先生报告。”言罢出帐去了。  肖月潭着他离开,双目现出不屑之色,冷哼声。项少龙忍不住道:“肖兄似乎不大满意此人哩!”肖月潭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以吕爷的明,为何要拣此人负责领军,这等只知谀媚弄巧之辈,德能均不足服众,当年我和图爷为吕爷奔走之,他们这群吕氏族人,都不知厕身于那里,现在吕爷荣登相国之位,他们却争着巴结邀功,相爷偏又重用他们。”  项少龙这才明白他们的关系。如此,即使吕不韦之下,亦可大致分作两个系统,个是以图先和肖月潭为首的家将派系,另则是包括了吕雄在内的吕不韦本族之人,为了权力而致互相倾扎。吕雄刚才提起的屈斗祁,是领军的另偏将,本身虽是秦人,却是蒙骜的心腹手下,名虽为吕雄的副手,但在军中的资历威望,均非吕雄这被破格提携的人能望其项背。斗争确是无处能免。只是这个千许人的使节团,情况已非常复杂。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少龙你为何忽然改变行程呢?是否怕阳泉君勾通了韩人,在路上伏击我们?”项少龙倒没有想及这方面的问题,亦知刚才和李斯密话,这位老朋友定会大感不舒服,乘机道:“这只是原因之,刚才我找到李先生,问了他有关齐国的形势后,发觉齐人最易话,这才改变意,决定先往齐国。”  肖月潭欣然道:“原如此,少龙真懂用人,李斯这人见多识广,对天下形势是了若指掌,只可惜不为相爷所喜,未得重用。”又微笑道:“现在我才明白少龙为何要指定李先生随行哩!”  滕翼插入道:“吕雄这人靠得住吗?”肖月泽叹了口气,道:“这个真是非常难,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此行若出了事,谁都不能免罪。”顿了顿续道:“少龙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坦白出,今趟在出使人选上,曾经发生过很大的争拗,我和图爷均力由你出使,吕雄他们的吕氏族,却张应由吕夫人的亲弟弟诸萌担当,只是相爷权衡轻重后,终采纳了我们的意见,但已闹得很不愉快了。”  项少龙暗忖不拣我可最好了,但现在米已成炊,上了虎背,怨恨只是白费神,陪着他叹了口气,苦笑起。肖月潭诚恳地道:“我和图爷都知少龙淡薄功名利禄,可是现在我们和以诸萌为首的吕家亲族势成水火,少龙至紧要为我们争这口气。”项少龙这才知道自己成了图先派争取的人,是啼笑皆非。  此帐外忽傅兵刃交击的声音和喝采声,大奇下,三人揭帐而出。营外的空地处,身戎装的纪嫣然,正与蒙恬互持长矛对打练习,好不激烈。乌廷芳、蒙武、荆俊和众亲卫,则在旁呐喊助威,热闹非常。纪嫣然虽占尽上风,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撑,似模似样。滕均想不这十七岁许的子如此了得,不由齐声叫好。  蒙恬见项少龙在旁观战,神大振,连三矛,使得矫若游龙,挽回了少许颓势。纪嫣然倏地把对手的重矛横拖开去,待蒙恬失势,她便退了开去,矛收背后,娇笑道:“假以日,恐怕嫣然不是恬的对手哩!”蒙恬连忙施礼谦让,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响起,吕雄面有得色地领着面忿然之色的屈斗祁,往他们走。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知吕雄从中弄鬼,煽动了屈斗祁作出头的丑人。两人到三人身前,正要话,项少龙先发制人,微笑道:“这些日,尚未有机会和屈偏将话,请!”转身入帐。屈斗祁微错愕,跟了入去。  吕雄想入帐,却给滕翼拦着,客气地道:“吕将军对改道之事,必已胸有成竹,太傅有命,着本人与将军商量,不若到本人帐内谈谈吧!”吕雄无奈下,惟有随他去了。剩下肖月潭人在拈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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