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镇冷眼瞪着她,看见她难得一见的柔顺模样,不知为何,噎在他心口的那股子怒气慢慢消散了,须臾后,他神色缓了缓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适才被guàn了yào汁,他除了嘴里,就连鼻子也跑进了些许yào汁,十分不适。
见他不气了,文咏菁登时扬起笑靥。「喏,既然你醒了,就直接把这yào粉给吃了吧。」她忙不迭拿出先前用金jī纳树树皮磨成的粉末,递到他面前。
他瞥了一眼她chún边的笑意,接过那只装了yào粉的小瓷瓶,将里头的yào粉倒入嘴里,凤儿立刻端来温水让他配yào喝下。
服下yào粉后,左之镇觑向她问:「你这树皮是在哪找到的?」
「是在西边那里的山上。」见他转醒,文咏菁此刻的心情很轻松,便将她是怎么找到金jī纳树的经过告诉他。「那头大黑熊一直追我,把我追得都快没气了,后来我整个人火大,准备豁出去跟它拚个你死我活时,谁知道它老兄竟然不见了。」
左之镇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随着她说到惊险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的比手划脚。「我累得快死了,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结果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就在我喘过气后,准备下山时,突然间从上头飘落一串ru白色的小花,吓,好样的,那居然就是我找了一下午的金jī纳树,所以我想,那只黑熊说不定是上天派来引导我找到金jī纳树的使者。」她笑咪咪的下了个结论。
听她出去了一整天,就是为了替他找yào,过程还如此危险,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炙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不管我这病能不能治得好,我都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左之镇动容的道。
文咏菁满脸笑容,挥着手不在意的道:「现在别说这些啦,先治好你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得出来他很感激她,她并不求他回报什么,但能得到他这样感谢的话,还是觉得很受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文咏菁瞬间觉得疲惫感蔓延全身,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我好累,先回房去睡了。」
「快去吧,好好休息。」他连忙催促道。「凤儿,你也快去睡吧。」
凤儿领命先退了出去。
文咏菁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放心离开。
一走出他的寝房,抬头就见天边隐隐透出微光,她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天竟然都快亮了。
她嘴边挂着笑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里,头一沾枕,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左之镇每天服用金jī纳树皮磨成的粉末,几天之后,发寒、发热与头痛yu裂的情况果真改善了不少。
就连以往为他诊治的大夫来看过之后也感到惊奇不已,向文咏菁索要了一小块树皮想回去研究。
文咏菁大方的给他,并毫不保留的将金jī纳树所在的地方告诉他,还不忘叮咛道:「这种树在山上并不多,只有不到十棵,石大夫若是想去取树皮,尽量小心割取,不要环状剥皮,那会让树很快就枯死。」
送走了石大夫后,文咏菁来到桌边坐下。
这时左之镇已能起身,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粥。
她已用过早饭,坐在一旁看着他喝粥,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男人喝粥要不要喝得这么优雅呀,让她看了都忍不住自惭形秽。
喝完粥后,左之镇接过凤儿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角,抬起眼便迎上她注视的眼神,对她那样直勾勾的目光,他略感到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文咏菁故意调侃道:「你是我看过喝粥最优雅的人,就连女人都比不上你。」
「你那张嘴净会瞎说。」他已习惯她的口没遮拦,轻斥了声,脸上并没有怒意。
「嘻,你该不会又害羞了吧?」
「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老是这么轻浮?」左之镇微恼。
文咏菁托着腮,纳闷的斜睇向杵在一旁的凤儿,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说那些话轻浮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言语轻佻,顶多就是逗逗他罢了,他先前就已经斥责过她几次,但她还是不明白他所谓轻浮的界线在哪里,难道这个世界不允许女子称赞男子吗?
凤儿犹豫了下,答道:「这……是有那么一点。」她其实并不这么觉得,但碍于三爷的颜面,只能这么回答。
若是夫人这些话是对旁的男子说,那自然不妥,可她是对三爷说的,他们两人是夫妻,夫妻之间打情骂俏,倒是能增添些情趣,不过三爷可能不喜欢夫人这么戏弄他吧。
文咏菁忍不住蹙起眉,古代对女子的要求也未免太严苛了,难不成连开个玩笑都不行?
左之镇见她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不禁脱口道:「以后你这些话私下里对我说说倒无妨,在别的男子面前可别乱说。」
文咏菁实在很想翻白眼,她可不是看到每个男人都会这么说,不过她懒得多解释,拿出装有yào粉的小瓷瓶递给他。「把yào粉吃了吧。」
他接过,配着水服下yào粉后,见她起身要走,他叫住了她,「兰兰,你等一下,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见她脚步未停,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他不悦的扬高音调,「兰兰,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已经走到房门前的文咏菁,这才停下来,回过头,见他瞪着她,不禁纳闷的问:「你刚才是在叫我?」
察觉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左之镇不解地道:「你不是叫兰兰吗?」他记得兄长曾说过他娶的是官家六小姐官兰兰,难道是他记错了?
「我……」她张嘴要否认,下一瞬突然想起她现在是官善善,而官善善又被她姊姊官兰兰迷昏了,对调身分嫁给他,所以她现在是官兰兰……唉,真是复杂啊!
她抬手摸了下鼻子问:「那个……你叫我有什么事?」
「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文咏菁走了回去,在刚才的位子坐下。「你要说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左之镇劈头就问。
「你的意思是?」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成亲了,要不,咱们就当一对真正的夫妻吧。」他看似只是随口说说,但心里却相当在意,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张的握着,甚至不自觉屏着呼吸,一说完便睇向她,想知道她的反应。
文咏菁认真的考虑起来,坦白说,他那张脸是她喜欢的型,可是她不太欣赏他别扭的个xing,她向来直来直往,若是结了婚,还要花心思去哄另一半,她觉得很麻烦。
但一抬头,看见他假装云淡风轻的表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