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楼梦雨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于他的到来完全没有底,这个人她早就有所耳闻,就仅仅是傅正德也常常提起他的名字,只是如今他为何用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直觉,来者不善。
秦柏深的西装革履在这个狭小yīn暗的拘留所内显得格格不入,他将楼梦雨的表情尽收眼底,一步一步向着她走去,狭长的黑眸扫视着这里简陋的空间,除了一张上下铺就再无其他,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擦拭过床铺上的灰尘,眼里划过一抹清冷的笑。
楼梦雨被他的行为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再次开口:“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太太,这些年过的未免太过养尊处优,以至于从前的陈年旧账都快要记不住了。”
秦柏深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话,楼梦雨浑身一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月你还记得吗?”
沈月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从楼梦雨的头顶冲过来,将她轰炸的粉身碎骨。
她一脸惊恐的盯着眼前的人,语不成调:“你……你是谁?”
秦柏深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沈月是你楼家的秘书,当年她以最优秀的资历考进楼氏成了你父亲楼盛坚的首席贴身秘书,她以自己的这份工作为傲,并且不知不觉喜欢上你父亲,把他当成偶像,可是她没想到你父亲是个商业罪犯,利用不正当手段谋取商业利益,损人利己,她亲耳听到你父亲和别人的交易后觉得自己错看了他,想要举报,却被你们发现,当时是你向你父亲建议——杀人灭口,她不甘心逃到了国外并写信向你们保证只要不杀她她一定会守着这个秘密到死的那一天,好不容易以为能安稳下来,可后来的几年中你们仍然不放过她,暗中一直派人找机会要置她于死地,你无计可施之下向你的丈夫傅正德求助,他不但没有阻止你,还成了你的帮凶,因为当时的傅氏需要楼家的支持。”
“你……你是沈月的儿子?”
楼梦雨恐惧的睁大眼珠子,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可是她的儿子不是也在当年一起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你没想到我还活着,不好意思我命大死不了,楼梦雨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的心残忍到这个地步,沈月是你当年最好的朋友,可你为了利益却想杀人灭口?你说这个帐我要如何算?”
秦柏深说话的时候,语调很轻很平静,仿佛他在陈述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可楼梦雨分明看见了他眼底冰冷的光芒,是那种你怎么逃避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这些事早就过去了,可没想到沧海遗珠,沈月的儿子竟然还活着,突然间,她整个人像疯癫了一样笑着说:“是沈月该死,她知道的太多,如果她不死,那我们楼家和傅家都会完蛋,在这两者之间,更划算的只有她去死了,哈哈哈!”
“就算是到了现在你还没有一点忏悔之心,傅太太,那恐怕你这辈子都得在这里等死了,哦对了,还有你女儿和傅氏,这笔账,我会慢慢清算的。”
秦柏深走后第二天,就传来楼梦雨忽然中风的消息,即便是傅正德到了她的面前,她也只会痴痴的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根据之前证人的口供来看,她谋杀傅暖未遂的证据板上钉钉,因为她突然犯病,所以法官判她入狱十年,缓刑一年,这一年在疗养院渡过,必须有警察看守。
傅家因为楼梦雨的事情公司状况很不乐观,一些小股东纷纷嚷着要撤资,股市大盘动荡厉害,傅正德也一夜之间白了头。
傅心蓝更是整夜整夜的哭,林子铭在这个时候却不提半句帮忙的事,气的一连几天没有联系过,事到如今,她才认清林子铭这个人卑鄙小人,人前风光人后凄凉,而她在傅暖的面前更是无地自容,如今傅正德却重用她。
就在傅家急jī飞狗跳的时候,秦柏深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傅暖从公司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那个男人悠闲的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播的财经新闻,上面正播放着傅氏危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画面,她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她所憎恨的那些人,坐牢的坐牢,疯的疯,愁的愁,就连一向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傅心蓝也没有了以前的锐气,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傅正德苍老憔悴的面孔时,她会有一丝不忍心。
“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陪我坐一会儿。”
秦柏深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有一点突兀,傅暖敛了敛美眸慢慢走到他身边,一股疲惫感瞬间袭上心头,刚靠近他身边,男人便一把将她揽了过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给你的这份礼物可还算满意?”
男人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原本该像他说的那样,可现在一切都开始朝着她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她有些累,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像是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他说他对不起我,和我妈……”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可秦柏深还是听到了,剑眉微微一蹙,一把捏过她的脸要她看着他:“三言两句就被他骗了?你确定你现在要收手么?”
傅暖被他看的心底一虚,变扭的别开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