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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宗秀往南逃了一段距离,拼死断后的泷川孝太终于赶上,此战的损失也合计出来,出来时的十四万大军,现在只剩不到三万,急需得到冈山旬的庇护,身后死咬不放的追兵让日向宗秀心胆俱裂,片刻不敢停留。
满吉军大帐。
冈山旬正和冈山信义在帐内议事,一名亲卫突然神情慌张的闯了进来。
冈山旬眉头微皱,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亲卫脸色难看的回道:“城主大人,日向宗秀在正原城遭遇惨败,现在带着追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
冈山旬猛的站了起来:“华夏人不是率兵北上了吗?日向君麾下有十多万兵马,就算拿不下正原城,又怎会被打败?”
亲卫回道:“他们中了炎黄部落的奸计,在攻城时遭遇四面伏击,天照军直接溃败,十四万人马,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万多了。”
冈山旬脸色发青,拳头紧握,又是气愤又是惊骇。
亲卫继续说道:“日向宗秀派人来报,华夏jūn_duì正追击他的余部,希望大人能够发兵援救。”
这时,边上的冈山信义说道:“兄长,日向宗秀见小利而忘命,不足合谋,现今他只剩下两万多人,且尽是乌合之众,不如趁机将其擒杀,收服天照败军和天照城,为抵抗华夏人多做准备。”
冈山旬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考虑着是否该听从弟弟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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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原城通往天照城的路中,有一片颇为广阔的平地,是骑兵作战的绝佳场所,平地的上方和下方,就像一只葫芦的头部和腰部一样,狭隘窄小,危耸难行。
冈山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救援日向宗秀,日向宗秀曾在危难之际搭救过他,又是同盟友军,于公于私,都没法置之不理。
追击的部队只有一万出头,虽有两千余骑兵,但满吉城作为日本势力中军事实力最强的一方,骑兵亦是不少,足有四千余,他相信己方在以逸待劳的情况下,能够击败这只华夏jūn_duì。
另一边,方少川听哨骑回报,已经发现了满吉城骑兵,对方蓄势以待,应是想跟自己在这块平地上决一死战,方少川不由暗自冷笑,对方的骑兵,坐骑大部分都是普通野兽,而己方全是二级以上的妖兽,骑士更是千里挑一的精锐,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广阔的平地上,两军对垒。
和煦的暖风吹动将士们的衣摆,初生的朝阳直射向西方,正照在日本士兵的脸上。
天照贼军列出两个巨大的步兵方阵,满吉城骑兵分为三队,分列于前方、左翼、右翼,而中军和后军,则由十余万全副武装的满吉城步兵组成。
第三军团方面,方少川将龙兵二师的七千步兵列出一个窄长的弧形防线,刀盾手和重器手在前,枪兵在中,两千弓手藏于阵后,龙牙团位于弓手队后方,蓄势待发。
低沉的号角声陡然响起,战事一触即发。
华夏jūn_duì严阵以待,天照贼军踏着整齐的步点,开始缓步前进,满吉城的三队骑兵也同时动了,一队跟在天照贼军的两个方阵后面,另外两队在侧翼展开。
号角声愈响愈急,两军相距也越来越近,正在这时,处于正面的满吉城骑兵突然开始加速,一股洪流由外向内,迅速汇集,眨眼超过步兵,朝着前方的弧线阵型狂冲而去。
龙兵二师的刀盾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紧了紧左手的大盾,集体竖起,放置在肩膀位置,准备抵御骑兵冲锋。
阵后的弓箭手拿出箭矢,拉满弓弦,只待校官一声令下,就是箭雨漫天。
满吉城骑兵在行进中越来越快,速度已然加到极致,前排的骑兵突的拿出弓箭,箭矢满弦,动作整齐划一,优良的骑术展露无疑。
咻咻!
漫天箭雨狂洒而下,直窜向龙兵师方阵,前排的刀盾手“噌”的一声高举大盾,位于身后的长枪兵和弓箭兵立即下蹲。
咚咚咚咚……
箭矢撞击在铁盾上,发出珍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响声,偶尔穿过密集的盾墙射在后面的士兵身上,也只能零星的皮肉伤,对方的弓箭威力,不足以破开内嵌着六方木的铁甲。
满吉城骑兵的箭雨过后,龙兵师阵后的二千弓手立即站起。
“仰角六十度,放!”随着校官一声大吼,两千只羽箭划破天空,带起阵阵呼啸声,如夺命幽灵般窜入迎面而来的骑阵。
坐骑的悲鸣声和士兵的哀嚎声,几乎在同时响起,这一轮齐射下,一大片骑兵永远停住了冲锋的脚步。
这时,天照贼军也开始加速,位于两侧的满吉城骑兵鼓噪而动,如两个锋利的箭头,直插龙兵师侧翼薄弱。
最前方的满吉城骑兵再次弯弓搭箭,又是一波箭矢倾巢而出。
第三军团故伎重施,刀盾兵将箭矢带来的伤亡减少至最低。然后两千弓箭手再次齐射,箭矢如催命符般,不停掠夺着敌方骑兵的生命。
千步的距离,箭过三轮,两军数息之间发出超过万数的箭矢,满吉城骑兵倒下了近五分之一。
轰的一声巨响,坐骑撞上铁盾,发出震天的轰鸣声。
位于前排的刀盾手,每一个均是悍勇无比,但纯以肉体抗击猛冲而来的野兽,仍是力有未逮,这些体型巨大的骑兽在高速冲锋中所带来的撞击力,绝不亚于一辆重型卡车,就算最为强壮的士兵,也仅是能堪堪抵住,耳畔的巨响声让人耳膜刺痛,一众刀盾手左臂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凭借身后数名战友的帮助,终是成功阻挡住敌骑的冲击,不过,仍是有些许士兵被骑兽直接冲翻在地,马踏而过。
龙兵二师的一众军官在阵后不停大声呼喝,指挥阵列,鼓舞全军士气。只要挡住了敌方的第一轮冲击,失去机动性的满吉城骑兵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正面的刀盾手被敌骑一举撞退了数十米距离,只觉持盾的左臂酸痛欲死,却仍旧奋力挥动着手中长刀,砍杀近在咫尺的敌军,排排长枪从间隙中刺出,在敌方的骑兵或坐骑身上留下一个个深深血洞,敌骑的冲锋势头因此稍减,恰是这时,数百名身披重铠的重器手涌了出来,挥动着手中分量极沉的长柄重兵,将冲到近前的骑兵和骑兽砸倒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