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稳,四下里突然刃光纷闪而出,其余五岳剑派四小,四支长剑逼抵要害,
将他团团围住,剑形各异,有宽有窄,但都齐朝着他身上明晃晃地伸来拦住其去
路,高达脖然大怒:「全给我滚开,我不想伤害你们啊!」
「无耻yín魔,到现在还不敢如此猖狂,束手就擒吧!」谁想他的恐吓全无作
用,反激起了四人气愤,四剑齐动再杀向高达而去。
黑暗之中,寒光纷耀,五岳剑阵中一人长剑被高达强夺,无法配合成阵,
威力大不如前。高达身形疾动,快得目不及瑕接,一式圣灵剑法第十式破
空飞灭、虚绝真玄,剑光乍转一圈,又锋芒急收;但听叮叮当当迭串磕地乱响,
伴随着许多吃疼猝呼之声,适才围着高达的那些四把长剑,刻间便坠了一地。
五岳剑派四小等人,各捂住右手痛呼,鲜血从指间流出来,不可置信地望着
高达的离去,却又被随后赶来的一众花府护卫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人正是先前跟
随黄佑隆一起闯进花染衣闺房之人,他们分工合作,一人去通报花千方夫妇,其
余的人则去召唤护卫赶来,恰好遇到高达,一言不发便战作一团,将高达死死围
住。
五岳剑派五小欲再战,却已无力,泰山派蒋冲怒道:「若非五岳剑阵缺
少了一个,我们岂会败得这么快。」
「你怎么拿剑的,剑都拿不稳。」衡山派白石小道士怒视着先前被高达夺走
之人,她正是山派定仪俏尼姑,刚才花棚的突然倒塌,五人本应同进同退的,谁
想定仪小尼姑反而持剑强攻,被夺去长剑,当下五小中只有她一人没有受伤。
高达乃青云门首徒,武功之高在去年的名剑山庄上早已名震天下。
五岳剑派五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唯有五人合阵方有胜算,原本擒下yín魔的功
劳手到拿来,不想出这个变故,定仪的失误叫人如何不生气。
定仪有些害怕说道:「小尼,并不是故意的。」
白石怒骂道:「不是故意,是有意的吧!小尼姑不守清规戒律,这段时间你
老是盯着林动看的发春模样,不要以为大家不知道。」
定仪自幼在恒山派长大,师父长辈们对其疼爱有加,哪里受过这种恶气,而
且还要命中了她的心事,不由语带哭音:「小尼,真不是故意的……」
嵩山派左肖看到气氛恶劣起来,连忙站出来作和事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我相信定仪师妹是不小心的,大家都别吵了。」
「五岳剑派的人心都不齐,如何发挥五岳剑阵的威力。」就在此时,楼
阁之内飞掠两条人影,正是烟霞剑侣郑毅夫妇两人,他们飞身越过五兵剑
派五小,直袭前方与花府护卫搏斗的高达而已。
前方高达因花染衣之故,对花府之人留有几分余力,而这些花府的护卫配合
无间,自知不敌高达,志在拖延,一时间高达难以快速突出重围给了郑毅夫妇追
上来的机会。
「yín魔,我要杀你了。」沈红玉双眼中冒出浓浓恨火,看着高达的脸孔,脑
海之中立刻浮现那晚被其奸污凌辱画面,连自己的后门菊穴也难逃厄运,最悲惨
的是这个高达居然强行让郑毅与他双插自己两穴,这种形同妓女的一样侮辱,使
得她完全丧失理智,一见到高达便像一头发疯的雌狮般扑上来厮杀,
郑毅也是满肚恨火,高达那晚对其侮辱可比海恨,他的愤怒丝毫亚于其妻。
两人分别追上高达,手中之剑左右挥舞,分击高达前后,逼得他也不得不回身停
步,抢来的长剑荡出阵阵剑幕,一下子让郑毅夫妇两人之招式如泥牛入海,无功
而返。
高达看到沈红玉那欲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恨态,心中满是愧疚:「郑夫
人,高某自知对不起你,干了人神共愤之事,理应向自裁向你赎罪,但是当下高
某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日后当定向你赎罪,任你处置!」
「yín魔,你还想在这里花言巧语狡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夫妇两人亡
于你剑下!」郑毅夫妇正值怒意中烧,根本听不进去,一招无返后两夫妇相视一
眼,冷静下来怒火,再施同心剑奇招。一刹那间,两人分击左右两面,双剑
乘隙蹈进,攻高达的腋下及腹背!一剑甫出,二剑再生,二化四,四化八,八化
一十六剑,正是同心剑中的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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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从未遇过这么紧密的攻击,明明只是两人出两剑,偏偏剑在中途,纠转
方位,一剑未消,一剑又生,宛如从八个不同的人十六支长剑齐刺,就像同一个
人在共使十六支长剑一般地得心应手!高达以仙风云体术之法连续变换了好
几个方位,仍是被这两人浑如一体的剑招逼得捉襟见肘,甚至连还手反击的机会
都没有。
急退之中,高达平静的大脑再次生变,一股撕心裂肺之痛再次浮显出来,那
把恼人的女声再在耳中响起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女声有如
魔咒一般,高达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一股极恶极怒之意瞬间填满胸腔,「你们
去死吧!」
高达一改先前隐让之姿,手中平常之剑却有如摄人心魄之凶兵,一式
圣灵剑法:剑十八三三不尽,六六无穷出剑奇快无比,以其以快斗快,
剑势凌利,一剑快过一剑,乍刻间在身前交织出一片无穷无尽的无形剑网。以快
破快, 以密破密,以有情破同心!
同心剑乃一代剑界不世奇人天剑老人年轻时与爱妻合创的一门剑法,
在他所创的十八种剑法之名列前茅,近五十年来全无败绩,有不少好事者曾此剑
法与天下盛名剑相比较,其中以圣灵剑法最多比较。
有人传言圣灵剑法乃青云门开派祖师为一个女子所创,圣便是
他剑中之圣,灵即指一位有缘无份的女子。青云门立派千年之久,孰真
孰假已经无从分辩,但在此传说却是深入人心。同心剑亦是夫妇合击之剑,
所以便被人拿来比较最多,但两者从来没有真正交锋过来,今日一战实乃首例,
却也是高下立判。
高达的剑十八更快,更密,无穷无尽的剑光,反噬而回,同心剑的
枝繁叶茂溃不成军,一剑挫退郑毅,一剑封喉沈红玉。郑毅被剑气侵体,一
时提不起真气来,只眼白白看着高达的长剑扫向沈红玉颈间,急道大叫:「不要
啊!不要杀她啊!」
剑招被破,逼命之剑破空而来,沈红玉退无可退,只得闭目待死,心中暗说:
「相公,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妻子。」然而,剑尖却只在划破其丁点皮肤后,不再
有动作,高达的用尽全部的神精力,终于让自己稍微能强行控制住身体,及时止
住这夺命剑。
沈红玉发觉自己没死,睁着眼睛来,只见高达满脸痛苦之色,朝着她大吼:
「快走开!」沈红玉不明所以,鬼六关走了一趟,求生的本能让她急忙后退,连
连退后一丈多远,退出高达的剑势之外。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沈红玉一退开,高达神智稍稍放松,
脑海中那恼人却又如同魔咒的声音传来,他大声怒道:「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只见他作出疯狂之举,左手反掌自拍太阳穴,巨大冲击震荡,使得高达头胀欲裂,
可那恼人的声音却是消下去。
「他,怎么了?」
「不管,杀了他!」
沈红玉望了一下郑毅,刚才高达手下留情她仍是感觉到的,对方似乎真的不
想伤害自己。于是她将目光转向郑毅,郑毅此时回气过来,他可没有像沈红玉为
其所动,侮妻之恨已经使得他完全丧失理智,此刻只是如何杀掉高达方罢体。
正当郑毅夫妇欲趁高达混乱之际夺其性命,忽尔听身后楼阁传来一声怒吼:
「不知进退!」随即郑毅夫妇只觉得空气一冷,一股莫名企杀意笼罩在场所有人。
郑毅夫妇心中一凛,回身一望,只见后方楼阁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疾射而出,
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四化八……无穷无尽,直至他身后的天空布满一层密密麻
麻剑影!
痛苦中的高达微微仰首,嘴里轻轻说道:「是圣灵剑法剑十八,是你,
师弟!
同样的一式的圣灵剑法剑十八,此刻却与高达刚才所施展却两种截然不
同的效果。疾射而来长剑在空中幻化成千上万光剑悬浮空中,剑光如雨喷撒、纵
横瑰丽、不可方物,瞬间对着郑毅夫妇与一众花府护卫如雨急射而下,剑光在空
中划出道道骇人光芒!
空气中仿如遭受利刃横过一般,四下的黑暗竟尔被一分为二,郑毅夫妇只感
觉有一道锐利锋芒一闪而逝,无不胆战心惊,利刃仿佛能隔空将人一削为二,两
人无不自觉地将兵刃横架于空中,却是见到兵刃震动难止,像在空中与什么交击
一般。
叮当当……剑气扫至,无形无实,却是给予在场所有人最严重的攻击,
在场众人纵使全力挥舞兵器招架,可是剑气太过于密集,不断有人被剑气所伤倒
在地上,到最后能站立住的仅仅郑毅夫妇两人,而他们神情也好不哪里去,挡这
一下一招剑十八后,皆是无力再战,而花府的护卫们则全部被剑气扫倒在地
上。
「是寒渊!」最后一道剑气刺在高达跟前,寒光闪动正是高达的配剑寒渊
剑,林动将此剑抛出来,其用意不言自明。高达眼角顿时一阵湿润,纵使所有人
都认定自己是yín魔,可他依然无条件相信自己。现在的他正在为自己拖着灭花
联盟中最强的三人,为了这一份兄弟之义,他更不能糊里糊涂死在这里,他要
报仇!
高达看到郑毅夫妇,因为林动这一招剑十八耗力甚巨,暂时没有能力过
拦阻自己,他强忍大脑的痛楚拿起寒渊欲离开此地,无奈刚走两步,双眼一
花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刚才他给自己脑门的一掌,虽然摆脱了魔咒,却也伤到了
自己,一时间也无力再逃。
「这是命?我不甘,我还要为染衣和朱姐姐报仇啊!」
「算了,你还有点良心,终于记起我了?」正当高达自叹命运不平之际,一
把女声朝讽说道,随即一道身形苗条的黑衣蒙面人影从黑暗飞身掠至高达身边,
一把将其扶起来欲带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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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是她?高达此时脑袋中一片混乱,看到黑衣蒙面人影就以为
那个引领着自己黑衣蒙面人,伸手就去摘下她面巾,一张绝色秀美面容出现在他
眼前,他呆了片刻:「朱姐姐,对不起,我杀了你。我也要死了,你是接我的吗?」
那女子没好气地将蒙面黑巾重新挂回脸上,怒骂一声:「你还真让人不省心,
暂时死不了,不过也快了。」说完,一把将高达扛在背上,纵身一跃直上墙头,
如一只燕子般消失于夜空之中。
「休走,yín魔!」后面的郑毅夫妇见到yín魔被一个女子救走,顿时气得七窍
生烟,快步想追赶上去,无奈耗力甚巨,哪里能追得上,没追几步已人影全无,
只得愤恨作罢。
郑毅怒骂道:「这是天山派的轻功萍踪侠影,难道开封城内作恶的yín魔
都是那些名门大派吗?」
「这个蒙面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沈红玉则在心中暗暗奇怪,夜
晚黑暗的原因,高达扯下蒙面女子的面巾,却因光源不足,谁也没有看清到来人
的身份。
……………… ……………… ………………
楼阁之中,林动以自身背门挨了黄佑隆一掌,借力施展了圣灵剑法中的
剑十八解了高达之围,高达马上被一名黑衣女子救走,从其轻功他已经认出
是谁救走了高达,心情大好,崩紧的情绪为之一松,却马上又吃了黄佑隆一掌,
人如断线风筝般飞撞在屏风之上。
林动从破碎的屏风中站起来,张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倚剑于地方稳住身形
不倒,身为青云门掌门之徒岂能在外人面前受辱,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剧痛,
一身真气已是提之不起,可他还是一脸的不在乎,对黄佑隆嘲讽道:「一点力气
也没有,像个女人似的,在给我挠痒痒吗?」
「哼!死在临头,还在嘴硬!」黄佑隆脸色一崩,想起当日林动与赵薇在自
家厨房所做之事,就忍不住想上前再补上一掌,让其永远也说不出话来,无奈武
当双道早已停手不再进攻,他也不便出手:「高达是yín魔一事,乃大家有目共睹
的,人证物证俱在。林动,虽还没有证据证明你也是yín魔一员,可你包庇私放yín
魔一罪,也是罪大恶极!」
林动望了一眼地上血泊的花染衣,心中无来由一酸,他对花染衣并没有什么
感情,跟她苟合也是单纯贪图她的美色而已。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
恩,何况此女还是大师兄心爱之人,此刻心里充满了心酸:「大师兄,是绝对不
会伤害花姑娘的,我相信大师兄是清白的,他会为花姑娘报仇的。」
武当双道中玉音子此时说道:「林少侠,你与yín魔高达的手足之情着实让我
等感动,只是罪证确凿,事实摆在眼前,望你节哀!」
玉尘子也说道:「我等相信林少侠只是一时冲动,只要你罢手不再为抗,我
等愿以性命担保,会让你有一个公正的对待。」
武当双道乃是沉迷于剑的武痴,刚才两人以武当派的两仪剑法
合围林动,再加上一个黄佑隆方勉强将其压住,使得烟霞剑侣能抽出身来去
追击高达,纵使如此在中州大侠的遗学侠道无踪面前,仍是在短时间内
讨不到好处,不由对林动此子心生惜才之意。
「我想战也没办法再战了……」林动伤得累累已无力再战,他的本意只在让
高达脱身,现在也正好就此罢手。他明白自己身为青云门掌门青云道人之徒,
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yín魔,对方是不敢拿自己怎样的,最多是把自己交还青
云门处置。
「衣儿……衣儿啊……」就在此时,楼阁内的楼道上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之
声,花千方夫妇带着一群护卫冲进来,一看到血泊中花染衣,云韵发出一声尖锐
的惊呼,夫妇两人如发疯般冲到花染衣身边。
花千方夫妇手搭脉门,大颈动脉,扒开眼皮,发现女儿皆无生命迹象,一个
难以置信的事实告诉他们,花染衣死了,幼时那个在膝前缠绕长大的可爱女孩,
如今已是天人永隔,云韵一头扎在花染衣身上痛骂不止:「衣儿啊,都怪娘亲来
迟一步啊!衣儿啊……」
花千方满目恨火,他朝着黄佑隆怒吼:「谁干的!」
黄佑隆忙说道:「是青云门的高达,大家亲眼目睹他杀死了花姑娘!近
日连连在开封城内作案的yín魔就是他……」
花千方此刻怒火攻心,完全失去理智:「高达,你这个混小子,我不肯轻易
将女儿嫁给你的,你就来杀我女儿,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你了,他人呢?」
黄佑隆故作无奈,指了指旁边的林动说道:「刚才差一点就将高达绳之于法
的,无奈被他的师弟林动所阻,让他被其他同伙救走了。」
「来人,跟我走,全城搜捕高达这个混账!将其碎尸万段,为我女儿报仇!」
花千方一声暴吼,带着护卫们冲了出去。黄佑隆见状嘴角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容。
此时,云韵也哭肿了双眼,她抬起头来望向林动,冷冷地说道:「是你,放
走了高达那个yín魔吗?」
林动满是愧意地说道:「花姑娘绝对不是大师兄杀的,我相信他!」
「呵呵!」云韵发出阵阵让人心惊胆寒的笑声,却见她手一扬,一道剑气无
中生有,华丽不可直视直扫林动而去。「不可啊!」武当双道大吃一惊,双双出
手欲救护,然而双剑所挡却是无形无实之剑意,透剑而过,在林动颈间一剑封喉。
「啊啊……」林动急忙用手摸颈,却发现颈间竟没有被划破,一点皮外之伤
也没有,顿时觉得奇怪,明明刚才一剑锋芒之利,锐不可挡,擦过已身,为何没
有伤口呢?
武当双道望着林动颈间生出一道红痕,玉尘子无奈地说道:「红炉点雪,花
夫人,林少侠可能不是yín魔,只是碍于手足之情,是一个无辜之人!」
云韵冷冷地说道:「我女儿也是无辜的,可她死了。在这个江湖上,没有人
是无辜的。你们不是手足情深吗?十天之内,高达如果没有出现伏法,林动就赔
命吧!人总要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
黄佑隆上前合手说道:「花夫人,请节哀,我们会尽力……」
然而黄佑隆话未说完,云韵身不动,肩微动,一道剑气无端自生直扫其而去。
黄佑隆大吃一惊,举掌招架却是难破剑之奥妙,被剑气逼退数步方止,不损自身
半点分毫,剑意有如风过无痕。
「滚,衣儿,最讨厌的人是你,你再在这里呆一刻,接下来的就是红炉点
雪!」
「晚辈,这就告辞!」黄佑隆摸着脖子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望着房间内的铜
镜望去,确认自己颈间没有出现红痕,方才带着武当双道携带林动而走,生怕再
逗留片刻,云韵真的给他来一记红炉点雪!
林动被武林双道挟走,在出门前他临回身说道:「花夫人,请相信大师兄,
他是清白的,他是不会杀害花姑娘的!」
黄佑隆一众人走后,云韵再也难忍悲痛,放声趴在花染衣尸身胸前放声痛哭,
哭着她忽然察觉到花染衣冰冻身体上,胸口处却还有一丝微弱的体温,似是想了
什么猛地抬头,来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胎藏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