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儿福至心灵,大喜之余抢先跪倒,连连磕头相谢。
钱宁却是目瞪口呆,一时竟不敢相信这事儿真就成了。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他不由的动摇起来。
可就在他咬咬牙,抛却心中纷杂的思绪,也要下跪叩谢之际,猛不丁却忽然看到朱宸濠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登时不由激灵灵打个冷颤,原先那点念想再也不存半分。
如果说这件事办成了,他又或者忠儿兴奋都在情理之中,可只该收获感激的宁王,却是来的哪门子兴奋?这其中,必然有诈!
这且不说,钱宁整日在宫中行走,年纪虽小,却不知早见识了多少阴暗诡谲。就在刚刚那一刹,他分明还感到了宁王眼底的兴奋中,透露出一种残忍冷酷的味道…….
他勉强保持着面上的不动神色,再次下拜谢过,一颗心却只一劲儿的直往谷底沉去。转头看看此刻已经欢喜的满脸泪水的忠儿,忽然觉得整个人如同掉落进了冰窟也似。砭骨的寒冷之中,还有着说不出的歉疚和心痛。
他神情有些恍惚,后面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宁王府,整个人如同失了魂儿一般。
忠儿当然就此留下了,有宁王的牌子说话,李广那儿压根不会有半点意见。可是,这对忠儿来说,究竟是福是祸?钱宁几乎是逃也似的奔跑起来,完全不敢去多想多思。稍一多想,脑海中便会不其然的浮起那一刻宁王那眼中的兴奋,那似乎是一种带着血色的兴奋……
宁王府中,让人带忠儿下去安置,朱宸濠转头又看了看钱宁离去的方向,脸上若有所思着踱步回到房中。
前面的宴席已经结束了。朱阳铸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有些怏怏不乐,最终只能悻悻而去。
二张兄弟也走了,他们巴不得这事儿就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要知道,下一步他们可是要发大财的人,不知要忙成什么样呢。
依据苏默所言,如果真的将那活计干起来,两人几乎立刻就能脱离一穷二白的窘地,大步迈入大明完,这才低声道:“以先生之见,此事上可有作为?”
李士实不答,微阖着双目沉思。
朱宸濠也不催促,只安静的等待着。半响,李士实张开双目看向他,淡然道:“殿下有何想法?”
朱宸濠微微一笑,探过身去,低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