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忍不住朝着陈九低吼:“二师兄!这几日你一直安慰我们说师傅带着石头去想办法,去求救了,可人呢?!”
陈九看着敖红了眼的柱子,嘴唇哆嗦了一下,也不知该说什么。
至今师傅一去不归,连他自己都开始起疑起来,还如何再去安抚师弟们?
大山忽然哭了起来,“这几日我们忙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每日休息不足一个时辰,可离三百之数差距甚大,师傅跟石头却一去不回,他们,他们不会真如方程所言,抛弃我们逃命去了吧?”
小林看着柱子愤怒的红了眼,大山绝望的流泪,紧抿了一下薄唇,忽然开口:“派一人去卫府求救。”
陈九闻言面露一丝痛苦:“我昨夜已去过卫府。”见小林等人望来,强行镇定:“天气转凉,卫公子又病倒了,无人管事,胡管事出面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求助其他师傅,若有他们伸手相助,三百之数绝对可以完成。”
砰的一声!愤怒的柱子突然一脚踹倒了旁边的椅子,怒不可遏的喝骂:“他这分明是托词!放弃了师傅!”卫晋背后有皇后跟二皇子撑腰,加上病倒一定无事,可他们却难逃此劫!
大山泪流满面:“我今夜试探外出却被孙师傅带人拦下。师傅不在,顶罪的只会是我们几个。”扭头绝望的看着陈九:“二师兄,我们怎么办?我们完了吗?我还没有娶妻啊!”办砸了万贵妃的生辰宴,他们必死无疑!
陈九颓废的垂下头,一声不吭却捏紧了拳头:“我跟了师傅十载。”猛地抬头看向柱子等人:“我不信师傅会抛弃我们。”
柱子嘶吼:“你不信有什么用,事实摆在眼前。”
小林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皱眉低喝:“你冷静一些,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孤注一掷,我也相信师傅不是抛弃弟子的小人。
论起来我们只是学徒,即便汪总管要对付卫家,卫公子病倒逃过一劫,可我们师傅绝对在劫难逃,他在京城拖家带口,若是完不成差事,汪总管绝对会派人去府上拿人。”扭头看向陈九,“我信二师兄的判断。”
柱子听完总算冷静了几分。
几个人平静了一会,点上灯笼开夜工。
几日不眠不休,柱子忽然倒下,紧接着是小林。
大山彻底绝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拼命都完成不了差事,他也只能认命。
可陈九不认命,一人不眠不休的继续做着花盆,直到赵师傅跟田如月乘坐马车带着几大车的陶胚归来,轰动了整个窑厂。
得知柱子跟小林病倒,赵师傅立即命令带来的仆人把柱子跟小林搬上马车,给了田如月银两,让她带他们去医馆看病。
马车上,柱子有气无力的靠在车壁上,憔悴不堪的瞪着抱着黑猫的田如月埋怨,“你跟师傅到底去哪了?我们累死没事,可却差点吓死。那几大车还未烧制的花盆是从哪里来的?汪总管不是交代不能用私窑的制品?”
田如月摸着黑仔顺滑的皮毛,看着他跟小林解释:“师傅本想去卫府找东家求救,后放弃找到一位高人。受高人指点,得到石膏复制之法,连夜带我回府召集府中下人,没日没夜的赶制花盆,超三百之数今日才归。现已全部送入窑厂,就等明日开窑烧制,不是私窑所制,你们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