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四狗子偷偷地看了岑文本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名字来了。
“伙计,才多久,你就不认识本官了。”岑文本捋捋垂在肩膀上的一缕长发。
萧四狗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铜油灯,终于认出来岑文本,大惊:“岑大人,救我……”
“哈哈……丽妃娘娘刚才是吓你的。不过本官有言在先,以后如果惹恼了丽妃娘娘,可不是今天这么着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萧四狗的头啄米似的应道,赶紧跑到火塘边,架起一口大锅,生火,准备做饭。
“婆娘,你去借点米来……”萧四狗小声地说。
“大声点,本宫听不见。”丽娘此时正在认真点粮袋的数目,“……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有请丽妃娘娘去借点米,我要给岑大人他们做饭。”萧四狗的嗓音又上来了。
“我们都吃过了,不用麻烦了……”岑文本抱拳行礼,“丽妃娘娘,我们该回去了,告辞!”
“岑大人,真的有这么急吗?”丽妃问道。
“娘娘,你看大王的信就清楚了,告辞。”岑文本说完,带着士兵出屋子,迅速离开了峒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等岑文本一干人走后,萧四狗拿着萧铣写给丽娘的信,一脸严肃:婆娘,你还在想着那萧三多?
你这话不是等于白问吗?本宫跟了萧大哥差不多十年时间,怎么可能一个多月就把他给忘了?
丽娘撇撇嘴,她是故意气萧四狗的,谁让你先动粗的,打婆娘就是不对,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打的。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靠谱的。
萧四狗这回没有顶嘴,拆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一张白纸,很是奇怪:婆娘,这信咋一个字没有?
“我怎么知道?”丽娘回答。其实她心里已经读懂萧铣的意思了,为了梁国的天下,你忘了我吧,一起从头再来,如果有来生,我们再会。
其实萧四狗从来就没有进过学,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就算萧铣在纸上写了一大段“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或者“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之类的,萧四狗也不知所言的。可是萧铣一字不字,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永远把你放心底,直至永远。
“婆娘,这一屋子的麻袋是是什么东西?”萧四狗眼前一亮,走到堆积如小山的麻袋前面问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得了,你个傻样!
嗯。
四狗子拿着菜刀,随意划开了一个麻袋,里面白花花的大米流了一地,他抓了一把,捏了又捏,闻了又闻,随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婆娘,我们有饭吃了,有饭吃了!我这就给你煮饭去。
拉倒吧,你做的饭,不是不熟,就是烧糊了,不是稀了,就是硬了。还是本宫自己动手好了。
丽娘系好了围裙,到厨房里提着铁鼎罐,走到方才开了封的米袋那里,捧了几捧米,再回到厨房里,淘了两次,架在撑架上,煮起饭来。
“四狗子,你给我烧火。今晚我烧点腊肉吃。”
“好咧。”……
不到半个时辰,饭菜端上来了,饿得不行的萧四狗手都没有洗,就抓一片油光发亮的腊肉丢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好吃,真香,我婆娘做的饭菜就是不一样。
“吓,你不是要我回萧铣那里去吗?这会又夸我了?”丽娘嘟着嘴。
“婆娘,我那不是气头上吗?”
“快去洗手,要吃饭了。”
“呃。”萧四狗跑到厨房里,在洗过菜的木盆里胡乱地洗了几下,手背都没有打shi的,就回到了桌边。
丽娘一见萧四狗急不可耐的样子,不觉笑了:四狗子,今晚之事我就不计较了。如果以后再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真的会跑人的。
“跑就跑呗,大不了我四狗子又打一辈子光棍。”
“哦呦,岑大人他们一走,你又得瑟了。”
“好了,婆娘,不说了。以后我要是胆敢对你不好,你就用这菜刀把我给剁了吧。”萧四狗起身,拿了一把菜刀,放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