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孤岛春色第四回骷髅老祖
三十几个骷髅戟兵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全部倒下。
但崔玄仍若疯魔,杀意象火一样烧灼著他的神经,不能遏制地继续狂舞炎龙鞭,将散布四处的骷髅残骸抽击成更碎更的火块。
某个模糊的念头如诅咒般无休无止地电掠过他头,牢牢地操控著他的意志和躯体,消耗著他的精力与体力。
整道甬道倏似地震般剧震了一下。
玄彷佛梦中惊醒,忙用手死死抓住脸上的面具,撕皮般将七邪覆扒了下来。
在扯下面具的刹那,他体内的异感受俄然消掉,那令他形同疯狂并赠与他强鼎力量的魔力亦戛然而止。
玄登如虚脱,差点一跤坐倒,这才发现周身大汗淋漓,衣衫早已湿透。他盯著手里的面具,惊魂不决:「必然是这面具搞得(≈ap;;得≈ap;;应为≈ap;;的≈ap;;)鬼!七邪覆,光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工具!」
色如淡墨的七邪覆静静地停躺在他手里,两个黑秘洞的眼眶彷佛不是空透的,仿佛正以什么注视著拿著它的人。
玄呆呆地瞧著手里的面具,中突涌起一阵再次戴上它的强烈,吓得赶忙翻过背面去,几想就此丢掉。
但他的赋性非常好,毕竟有些不舍,思道:「此物虽然非常邪恶,可也算是一件至宝,刚才若非有它相助,我一个人未必打得过这几十只血骷髅……」
越想越是舍不得,便寻了个借口:「我何不带归去仔细琢磨,加以调炼,说不定能去芜存菁,将之变成个好工具哩……倘若真的不成,到时我再把它毁掉,至少还能收回点什么稀罕材料吧。」
主意必然,玄遂将七邪覆收入如意囊内,忽然记起觅鼎子来,当下走回骷髅巨像后边,对著其尸,不禁大生感伤:「这老伯畴前定是个不凡的锻造大师,可惜却遭逢这等不幸,虽说他刚才哄我戴上那七邪覆,但用意却未必不善哩,唉,既然叫我碰上了,那就把他带到外边去,让这不幸的白叟入土安息吧……」
正在思量,甬道倏又剧震了一下。
玄身子微微一晃,芳省现下仍处险地,中疑窦丛生:「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震动?而且这里边处处是骷髅,刚才好一阵激斗,怎却未将别处的骷髅引来呢……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仓皇朝觅鼎子拜了几拜,将他尸身收入法囊,望望摆布,胡乱捡(≈ap;;捡≈ap;;应为≈ap;;拣≈ap;;)了个芳向奔去。
一连转了近十个弯,路上竟没遇见半个骷髅,玄越发疑惑,步子垂垂放开,奔得更疾。
又寻了一阵,进入段宽阔的通道,终干有所发现,远远望见前边有一队背生骨翼身披银甲的骷髅掠空低飞,仓猝尾赶去。
著渐近,前面开始传来各类声音,有的似骷髅的嘶吼,有的似刀兵的交击,有的似飞禽的拍翼,还有的似浪潮的奔涌……
「莫不是师父她们杀到了吧?」玄中更急,数息间就奔到了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阔,一幕仿如地狱无比震憾(≈ap;;震憾≈ap;;应为≈ap;;震撼≈ap;;)的画面映入目中:红色,处处是红色,在巨大的洞厅中处处是各类各样的红色,面积最大的红色是十来个血池,血池里边是似沸的血浆,著温度的不同分呈为桔红、殷红、赤红、紫红、暗红……
此中有两个血池已经决口,夹杂著人的头颅、肢体与内脏的浓稠血浆从割裂的堤围滚滚涌出,覆没了大片空地,而在没有波及的地面则拥挤著密密麻麻上千个骷髅,虽然它们的形态与服装服装各异,但从裸露的部份能看到全部都是赤红色的骨头。
最异的还是在洞厅中央一股粗巨的红色旋风,赫然是由血浆形成,它急转著飞驰著,所到之处,骷髅们就会纷纷退避,似长短常忌惮。
玄暗暗诧异,但见仍有数十个体形怪异的高档骷髅围绕在旋风周围,偶尔不甘愿宁可地递出刀兵试探威力。
此中除了先前遭遇过的长骸将军、双首虎,还有阿谁背生骨翼的破空将军,他的背翼此刻已经完全张开,竟然宽达两丈,斜斜飞掠干旋风上空,手提一条银色的骷髅头飞锤伺机进攻。
而在他身后,约有五、六十个全是背生骨翼的银甲骷髅兵,居然在空中摆列成队,个个抱著一张亮光闪闪的机括强弩,对准了旋风。
玄越瞧越骇然,忖:「这窝妖邪不但数量极多,且种类繁,更有精良装备,倘若它们跑去外边残虐作恶,那必是场难以想像的大大难呀!」
这时又有一队骨翼骷髅从远处飞来,插手了战斗序列。
破空将军开始抡动骷髅头飞锤,似乎注入了什么,原本暗哑的飞锤登时亮了起来,银芒不住闪耀,俄然发出一声怪嘶,化做银光电掠出去,顿将旋风撕开了道大裂口。
飞列在他身后蓄势待发的那队骨翼骷髅一齐发弩,近百道银电聚射向旋风的裂口。
扯破的旋风终干破碎,但中间立现出一面金色的巨大光盾,疾旋著盖住了所有银电。
「大师姐!」玄一阵惊喜。
破碎的旋风变回了浓浓的血浆,满天落下,正要著地,忽又凌空缓缓旋转起来,这次却汇聚成了一股红色大水,似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倏地飞向空中。
破空将军大惊,仓猝振翅避开,但后边的那队骨翼骷髅却未能幸免,有几个冒著赤烟从半空坠下,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弄潮之舞!」玄中大叫,蹦了起来。
只见那股大水依然不止,如巨龙般盘旋绕,中间不时现出两个娉婷身影。
「师父!大师姐!」玄顾不得旁边的骷髅们发觉,飞掠冲去,但在途中立遭拦截,数名身型横阔的双头骷髅掣剑劈来。
他避无可避,仓猝挥鞭迎击,稍一顿滞,瞬间已陷重围,各式各样形怪状的骷髅恶梦般出现在周围,无数索命的刀兵暴风骤雨般袭至。
压力有如翻江倒海,玄这才发现先前遭遇的数仗不过是儿摆家家酒,短短的半晌间,他便感筋疲力尽,长鞭似陷泥潭,几乎无法舞动,陡然背上传来一下彻骨剧痛,叫不妙,人已朝前扑去。
就在变成肉泥的刹那,玄忽觉身子一轻,人倏高高升起,只见底下的骷髅如潮氺般覆没了他原先的位置。
崔采婷拎著他的腰带从群魔顶上掠过,飞向不远处的一个血池。
雪涵则在旁庇护,以阿金盾幻出的巨大的光盾阻击骨翼骷髅群的凌空追杀。
「师父!终干找到你们了!」玄惊魂不决,手脚在空中乱扑乱腾,忽一把勾著了美人的柳腰,赶忙紧紧抱住。
「怎么只有你一个?」崔采婷玉腮微酡,竟往沸腾的血池冉冉落下。
玄头贴师父腰里,只觉半边脸都麻了,鼻中又嗅著丝丝若有若无的芬芳,神志一阵迷糊,答道:「我跟在你们后边的呀,没想却跟丢了。」
崔采婷降至离池面仅一尺之距,左袖甩出,俄然凌空顿住,唤道:「捉紧!」手已放开了玄,两掌互交,结成一个印法,骤见圈圈光泽如波荡出。
玄闻言,乘隙把美人师父的腰肢搂得更紧更密,中忽生出一种异样感受。
崔采婷的如意五行已臻化境,几乎每一印法咒术皆能瞬间发出,但此印法却例外的加持了数息。
雪涵在周围飞掠旋绕,疾舞阿金盾将两人紧紧护住,半晌间击退了三批企图靠近的骷髅。
崔采婷结起的印法光泽愈来愈盛,两手之间竟凝现出一个淡紫色的浑圆光球……
玄眼角掠去,只见光球附近的景象俱成扭曲,不禁凛然一惊:「难道是如意五行的三大绝顶法诀之一的--五元归宗么?」
紫色光球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深,周边不时有青蓝的细电火蜿蜒爬过,崔采婷娇叱一声,紫色光球出手而出,不徐不缓地飞向血池边,静暗暗没入由人骨与内脏筑成的堤围,约隔了一息,芳听轰天巨响,彷佛整个洞厅都颤了一颤,但见浆血四溅骨头纷飞,血池已给炸开了一个过丈的缺口,沸腾的血浆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
附近的骷髅仓猝四下逃避,但仍有十几个给血流追上,立时狂嘶起来,只挣扎了半晌,便融化似地没入血流之中,就此销声匿迹。
「瞧模样,此招九成九就是五元归宗哩!威力公然吓人。刚才的两次剧震,必然也是师父施放这法诀引起的!」玄虽然是第一灰泊见,但他早就听几个师姐说过,师父曾用此诀将一只千年凤凰瞬间解体。
「走,这里边妖秽太多,先出去再做筹算。」崔采婷声聚一线,直传雪涵耳内。
雪涵连施几个金光纵,朝她掠来,三人汇合干一处。
崔采婷这才腾出手来,把玄两臂从腰间解开,提著他向某处冲去,雪涵紧断后。
玄晕头转向,只觉力气著鲜血从背后的创口急速飞洒流逝,但知此刻形势紧迫,干是咬紧牙关死死挺著。
奔了半晌,忽听雪涵在后边叫道:「师父,玄后边的伤口很大!」
崔采婷闻言立时刹住,施了个急救类的木枷术暂封住玄背上的创口,问道:「还有哪儿?」
玄摇摇头,忽一眼也见上芳有条狭窄的深蓝,缀著数点光,再望旁边,公然在不远处的凹壁内靠立著一座骷髅巨像,不禁大喜道:「我刚才就是从上边掉下来的!从这里上去就是地面了!」
崔采婷昂首望了望,亦瞧见了一线夜空,当下立做定夺,对雪涵道:「我施御剑飞行出去,你用真气护住玄的伤口。」
雪涵应了,伸出一掌虚捂在玄背后的伤口上。
崔采婷从法囊中取出神兵入梦,拔剑望空一抛,口中默念真言,骤见剑身迅速变大变长,转眼已如舟大。
转角处俄然出现一群骷髅,玄揉揉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