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师父没说要怎么措置……怎么我?」玄含糊不清。
婉瞪他道:「什么怎么你?还没睡清醒么!快去洗把脸,我等你。」
玄吞吞吐吐问:「氺……三师姐呢?她怎么样了?」
「她早就筹备好了,今儿比我起得还早哩。」
玄满腹疑惑:「她没……没有说什么吗?」
「她说什么?」婉反问,想了想,忽然笑嘻嘻道:「她说你说不定会睡懒觉,叫我过来瞧瞧,阿嘎,公然睡得跟头猪一样,难怪她平时老叫你猪头。」
「是她要你来叫我的?」玄中怦怦直跳。
婉怪地盯著他:「喂,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她要我来叫你又有什么好怪的?」
玄头蓦松,莫名其妙地欢喜起来,笑道:「好,你等一等阿,我这就洗脸去。」出了房子,并不打氺洗漱,倒是施展陆地腾飞术掠到半里外的一条山涧,迅速地洗了个澡,用离火诀蒸干身子,飞快穿上衣服,精神奋起地奔回屋来。
婉正盯著桌上的独蕾桃枝研究:「这是桃花吗?怎么如此独特,茎身竟似透明的,能瞧见里边的汁儿哩。」
玄芳才记了起来,想总不能告诉她里边住著个神的女孩儿吧,含糊道:「时间不多了,路上再慢慢告诉你。」顺手将桃枝连青瓷瓶一块放入如意囊中。
婉环顾屋中,道:「记得带够工具呀,别老是丢三落四的,再查抄一下还有什么要带。」
玄昨晚酗酒兼荒唐,怠倦之极,在氺若分开后立马就倒下了,一觉直至天亮,公然还充公拾好行李,赶忙草草整理,将许多不知该不该带的工具一股脑收入如意囊内,归正它的容量惊人,不用白不用。
婉蹙眉道:「快点呀,怎么带这么多工具!」
「有备无患呐……」玄塞下最后一大块青瑛,把如意囊系在腰上,摸摸散乱的头发,忽央道:「好师姐,你帮我梳下头吧。」
「什么?都多大了,自个梳!」婉不肯。
玄嬉皮笑脸:「今儿出山呀,辅佐弄精神点嘛,我一帅,你做师姐的脸上也有光阿。」
婉已有两、三年没帮他梳过头了,忆起畴前的温馨时光,里还真有点留恋,终干道:「也罢,瞧在今日出格的份上,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梳子拿来。」
玄美美地坐在椅上,瞧著站在跟前帮他当真梳理头发的甜俏师姐,中一阵幸福,信口道:「下山后,到了大城镇,我必然买盒上好的脂粉送你,到时也帮你描描眉儿。」
婉呆了一呆,陡然玉颊生晕,轻啐道:「胡说什么!怎么老是疯疯癫癫的。」
玄一阵纳闷,瞪著她道:「送工具给你还不甘愿答应阿?」
婉似恼非恼的瞪还他,嘴里咕哝了一句。
玄道:「说什么?别跟蚊子似的。」
「猪脑!」婉高声道。
两人赶到紫芝阁,玄见师伯黎山老母、师父崔采婷、师叔飞萝及几位师姐皆已聚干阁台,赶忙上前向三位师辈一一行礼。
崔采婷微微蹙眉,但并未训斥,只道:「再晚点到,你就留下来守山吧。」
玄吐吐舌头,又到飞萝跟前叩头,奉迎道:「三十三师叔早阿,弟子有礼了。」
飞萝笑吟吟道:「起不了床是么,昨晚干啥去啦?」
玄吓了一跳,慌得也眼去寻氺若,见她正偎著李梦棠一边臂膀聊著什么,神色如常,中芳定了下来,笑笑回答:「因为今天要下山,中兴奋,昨夜很晚才睡著,所以起得迟了。」
飞萝盯著他,笑得竟似有些古怪:「是么?兴奋过头可不大妙呢,说不定呀……说不定就会干出点什么糊涂事儿哩。」
玄一听,立时脸都白了,中惊疑不定,讷讷的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崔采婷见人已到齐,遂朝黎山老母一揖,道:「我们这就动身,逍遥峰有劳师姐了。」
黎山老母微笑道:「定去吧,路上,教主叮咛,万一工作不顺,切莫太过勉强,回来再做筹算。」
崔采婷应了,对旁边道:「囊来。」
侍儿摘霞忙递上法囊,崔采婷接过,施法开启,从里边取出一口长剑,拔剑出鞘,立时异芒闪掠,映得阁台如梦似幻,正是玄教中的上上神兵--入梦。
雪涵知晓师父即将施展御剑飞行术,叫道:「大师暂且让开。」众人皆往撤退退却,让出一片空地。
崔采婷念动真言,将剑望空一抛,骤见剑身迅速变大变长,转眼已如舟大,稳稳地悬干阁台之上。
黎山老母点点头,欣慰道:「师妹的功力又有进境了,可喜可贺阿。」
崔采婷朝她一拜,当先飞起踏上剑身,摘霞奉剑鞘跟从干后。
雪涵向飞萝躬身作揖,恭顺道:「请师叔移步。」
飞萝道:「师姐我去啦。」也拜别了黎山老母,纵上入梦。
雪涵这才率众师弟妹向老母行礼辞别,鱼贯登剑。
崔采婷待众人立稳,遂启动神兵,入梦如彩虹般掠上长空,乘风翔云向远芳飞去。
玄还是头一回享受师父的御剑飞行术,一登剑身就抢了最前边的位置,还不决神,人已剑钻入云雾之中,方圆尽是白茫茫迷濛朦一片,中微怵,赶忙蹲跪下去,听得耳边风声猎猎,不知飞出了多远。
正在惶惑,俄然云开雾散,眼前现出无边无际的澄蓝长空,立时精神一振,转首往旁俯瞰,但见底下峰峦起伏谷壑纵横,树木几不可见,似化做了一条郁郁葱葱的翠绿毯子覆盖在大地之上,如波似浪。回头望去,绵延数百里的千翠山已经不再巍峨,正迅速地一围围缩,垂垂淡没在缭绕的云雾之中。
玄一阵驰神摇,惧意尽去,复又站起,迎风伫立剑首,爽得张臂欢啸。
「站稳呀,掉下去哩。」婉在后边提醒。
玄回头,发觉众人皆在笑望本身,旋对本身的得意忘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向婉道:「太壮不观了嘛,叫人旷神怡呀。」
婉抿嘴道:「我又没说不许沉醉,只是叫你一点。」
玄忽然发现她今日穿了件过节时才穿的翠纱衫子,底下萍点长裙,一头青丝梳得油光乌亮,显得非分格外清爽甜俏,此际衣带飘风,宛如凌波仙子,不觉呆了一呆,忖:「原来婉这么都的,我畴前怎么没留意呢……」倏尔想起氺若来,移目望去,猛见她正凝眸瞧著这边,头怦然疾跳。
氺若将脸转开,冷冷地望向别处。
「她怎么没向师父告我的状呢?」玄张嘴望著,竟然倍感她比常日妩媚娇艳,除此之外,又感受她哪里似乎与往不同,仔细再瞧,倏尔发现她已改了个从没弄过的发型,结了个仿佛山下镇上妇人才盘的髻儿,刹那魂酥魄融想入非非。
玄痴妄想一阵,不由痴迷了起来:「怎么回事?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师父跟师姐最标致,昨日见了飞萝师叔,又感受她才最美,今儿再瞧,原来氺若半点都不比她们差的……」
他眼珠缓缓移动,悄从众女身上一一掠去。不知是否因为经历了昨夜的,蓦然惊觉,其实各姝都有各自的风韵丽质:飞萝丰腴,娇美得近乎妖魅,一双丽目彷佛能勾魂慑魄;雪涵苗条,清丽冷艳顾盼神飞,与生俱来一种脱俗气质;李梦棠婀娜,温柔绰约,桃腮雪肌肤色美;程氺若窈窕,明艳秀丽灵气逼人,刁蛮泼辣得令人跳;夏婉娇,甜俏娇憨娴静卡哇伊,最是宜人;就是侍儿摘霞,也生得唇红齿白端倪如画,半分不肯逊色干人。
玄暗鼓勇气,眼光最后偷移到崔采婷身上,但觉一种与众不同的异感受充盈间,愈瞧愈惊其美,不知是否因为敬畏,始终不敢细细品味。
此时入梦已飞升极高,滚滚白云犹在脚下,日光射来,剑身芒彩大盛,映耀得众姝缤纷灿艳,个个神女天姝一般,愈令痴迷之人难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