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根本就没有留在宣府城中过夜。在宣府城中诏见了顺义王卜失兔和卓里克图汗之后,又与卢象升等人初步商议一番关于jūn_duì的安排,之后崇祯就出了城,回到了城外的军营中。
没穿越之前的崇祯皇帝,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土鳖陆军里边儿当兵,尤其是传说中的特种兵,那简直就是崇祯的梦。
但是他并没有当得上,在体检的时候,身上的伤疤就直接把他的梦给破灭了。但是得益于那个让无数娘们儿又爱又恨又败家的剁手宝存在,所以崇祯倒也算是小小地过了把瘾——家里各个制式的迷彩服、军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装备可是弄了不少。
如今穿越了,别管这jūn_duì是啥时候的jūn_duì,大明的部队哪怕再坑,那也是个jūn_duì。自从上次追着黄台吉的屁股一顿狂撵之后,崇祯就更喜欢这种赖在jūn_duì里的感觉了。
崇祯皇帝表现的,很是爱兵如子,吃的跟其他的士卒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搞甚么特殊化——如果不看方正化偷偷摸摸送进崇祯营帐中那只油腻腻的烧鸡,那崇祯皇帝却实是和士卒同甘共苦。
而且一边儿吃一边儿和其他的士卒大声吹着牛逼,也证明了崇祯皇帝愿意放下架子,和士卒们打成一片——虽然都是他自己在吹,其他士卒们洗耳恭听。
由于还没有出去宣府,觉得应该先会个餐的崇祯皇帝很人性化的宣布了一条命令:不进行宵禁,晚上整个营中都把火把点亮,找不远处的顺义王那边儿去弄些羊过来烤个全羊加餐,斥侯远远地放出去,多布暗哨,营中士卒随便他们怎么吹牛逼闹腾。
只是崇祯宣布完这条命令之后,却是愁坏了英国公父子和刘兴祚,连其他几个知兵的将领都开始跟着头疼了。
自古来这大营中就没听说有谁敢跟崇祯皇帝一样胡闹,都是要执行宵禁的。
这个宵禁可是和城市里的宵禁不一样,禁止大声喧哗,禁止来回走动,禁止聚众扎堆等等一系列的禁止,犯了哪条都是要砍脑袋的,怕的就是产生营啸。
“营啸?”回到营帐后,崇祯皇帝面对英国公的问题,表示朕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玩意,难道是整个军营的士卒都一块儿呼啸叫喊?乐意喊就喊呗,这是关内,又不怕让林丹汗那些蛮子发现。
张惟贤见崇祯一脸好奇的样子,无奈地躬身道:“启奏陛下,陛下虽然熟知兵事,却不知道这营啸比哗变更可怕。”
崇祯的脸色开始放正了,别的不知道,哗变他是知道的。后世的论坛上曾经有人说过,正百因为士卒哗变,还有个姓毕的被士卒们给剁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毕姥爷是叫毕自严还是毕自肃,这个记不清楚了。
张惟贤见崇祯一脸凝重之中带着好奇,知道崇祯也是晓得了其中厉害,却又不知道原因,便接着道:“所谓营啸,便是有人梦中发了癔症,或者大喊大叫,或者挥刀砍人,一个营中倘若有一个人犯了癔症,多半也会有其他人跟着发病,到时候便是一场混乱,止都止不住。”
崇祯这才明白是怎么个营啸,这他娘的就是或者是新兵蛋子刚上战场压力太大抗不住,要么就是老兵杀人太多,心理出了问题,晚上屁都看不见的营帐里喊一嗓子发泄下,结果大家谁也看不到谁,搞的个个都精神紧张,一乱起来,那可不就是从推推搡搡演变成了操刀子砍人。
再加上平日里总有看的顺眼或者不顺眼的,那还赶紧借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娘的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
后世的部队多了,白天往死里操练,晚上看看电视吹吹牛逼,也没有见哪个部队发生个什么营啸一类的事儿。所以崇祯倒是很淡定地道:“这个倒也无妨。晚上一点儿光和声音都没有,这人会受不了的,有些声音有些火光,士卒们反而能睡的塌实。这个么,英国公不妨问问小公爷,他是有经验的。”
张之极闻言,却是老脸一红,见自家老爹的目光转向自己,便躬身道:“父亲,孩儿前些日子不是被关了禁闭了么,当时在那小屋子里,满心想着的,就是能有人陪孩儿说说话。幸好只有三天,若是再加上一天两天,孩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撑的过去。”
张惟贤这才想起来,自己家儿子当初被关禁闭时,第一天倒还算正常,第二天就跟发了疯一样的闹着出去,第三天却是老实了,只是拖出来的时候便跟死狗一样,再也不见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