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的邀请,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不说别的,就说这女人的潜力,不论是武周朝,还是李显朝,都可用只手遮天来形容。
这个邀请,按理说,吴宁是不应该拒绝的。
这已经不是少奋斗多少年的事儿了,而是吴宁钻营一辈子所能达到的高度,可能还不如太平的这一个邀请。
可是,吴宁还是犹豫了,而且肖道长那一句话,让他连犹豫都不用犹豫,直接就回绝。
因为,这里面有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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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吴宁年少轻狂,在太平公主面前还虚浮尽露,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错了,这贱人比谁心思都重,比谁想的都多。
而且,两世为人,他比谁都沉得住气。
对太平那个不敬不尊的态度,本来就是故意的。
不看别的,在老祖君面前,在四伯吴长路面前,他那样会吗?一句话顶的你肺都快炸了?
甚至面对孙宏德,吴宁表现的也比在太平面前更像是个人物。
那为什么偏偏到了太平这里,就变了呢?故意拿小话噎人呢?
因为——丑舅。
越是和这些所谓权利中心的人物接触,吴宁越觉得丑舅教他人心、权术之道另有深意,这也越来越让吴宁心悸。
他已经不只一次的断定,丑舅的过去必定不凡,身后必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可是,从五年前的渡口救人开始,吴宁所经历的桩桩件件,总有让他有探不到底的感觉。
每一天他都试图猜测丑舅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都会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打破他的认知,那个秘密在吴宁心中的分量也越来越大。
而在没有揭开那个秘密之前,吴宁是说什么也不敢往朝争这潭浑水里跳的。否则,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以,他故意在太平面前露出弱点,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吴宁有才,可是太过虚浮,不值得一用。进而让太平免开尊口。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傻女人居然还是开口了,而且开出来的条件让吴宁几乎没法拒绝。
太平所请可不是让吴宁入公主府做幕僚,也没有说请吴宁入京必有重谢之类的好话,是直接许下官途。
这个诱惑可太大了,看看现在房州城里聚拢的那些所谓才子贤良,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么一句话吗?
可是,就在吴宁几乎就要动摇的那一瞬间,肖道人帮了个倒忙,使得吴宁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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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太平公主的驾辇徐徐下山,吴宁背着手站在山门之前,头也不回地冷然问向肖道人:
“为什么?”
肖道人心中一乱:“什么为什么?”
吴宁转身,直视肖老道:“为什么你会希望我进京为官?你不是一直想把我收入山门,传你衣钵吗?”
“这....”肖老道眼神飘忽,“贫道是想收你入门。”
“可,可这不是千载难逢嘛?贫道也不好挡你的前程不是?”
“是吗?”吴宁凑到肖道人脸前,“你会有那么无私?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这话肖道人没法回。
“那为什么让我来给太平解危?”
说到这儿,吴宁自己都笑了,“一个大唐公主,一个山野村夫,道长不觉得差的有点太多了吗?”
“这......”
“你不用回答我!”吴宁抢白道,“你也不可能回答了。”
瞪着肖老道,也瞪着孟苍生,“你们背后到底藏了什么龌龊,在我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如你们所愿,去淌那趟浑水的。”
肖道人闻言,终于不再沉默,冷然怒喝道:“那不龌龊,那是你的命!”
“师父!”孟苍生急忙出声喝止。
语重心长道:“有些事,不该我们来告诉他!”
“那谁来告诉我呢?”
吴宁反问:“我那舅爹吗?”
“还是等到有一天,纸包不住火了,让某个人拿着提刀来告诉我!?”
说到这,吴宁已经苦笑出声,突兀道:“舅爹脸上的疤哪儿来的?是自己划上去的,还是仇家砍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