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那就是海伦娜留给自己的圣诞假期长度了。在韦恩庄园和父亲吃过晚饭后,海伦娜甚至没留下过夜便离开庄园继续投入了手头的工作。而布鲁斯也并没怎么挽留。
凌晨,在哥谭大多数孩子都应当已经梦见了圣诞老人的时分,海伦娜却从屋,他在遭遇事故后有段时间狂热地追求神秘学。”
“神秘学。”海伦娜重复了一遍,微皱了下眉,“我讨厌这个词。”
“赞同。”西斯科附和。
说话间海伦娜已找到了这个卫斯理·狄格龙失踪前的住所。她从屋顶跳上了阳台,掀开已经结了冰的窗户,一个跨步钻了进去,抖动的披风蹭掉了窗台上的积雪和冰渣。
海伦娜激活了面具下的夜视功能,绿色镜片下的房间顿如白昼般清晰。
理论上说这儿貌似应当是卫斯理的卧室,但实际场景却让你很难把这乱糟糟的地方和卧室联系起来,你几乎没法想象任何心理正常的人类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乱成一团的床铺已不知多久没人打理了,床单已经发了霉。桌椅和柜子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好吧,其实这倒不算奇怪,任何一个房间半年没人造访可能都会变成这样。但书桌的模样却就有些难以解释了。积满灰尘的书桌几乎已难以用“乱”字来形容了,从桌子到桌边地上所有空间几乎都被揉成团的纸张占满,其中半数甚至被鲜血浸透,血液凝固后已紧密地黏成了一团。椅脚边散落着满地被拦腰折断的钢笔和圆珠笔,地毯上还留有被墨水浸透的色泽。
简直就好像......像是一个失了智的人坐在这张桌前,一直强迫自己不分昼夜地奋笔疾书,直到在这张桌前咽了气一般。
耳机中西斯科的声音逐渐模糊:“女......猎手......咝咝......能听见......咝咝......”
“震波?”海伦娜按着耳麦,皱眉问道,“还能听到吗?”
通讯彻底变成了杂音,轻微的“沙沙”低响像是鬼怪的低语。
空气中的什么东西阻断了电波,通讯被中断。海伦娜索性关掉了通讯,提高了警惕。
夜视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面具里的生命监测也显示她是这房子里仅有的活物,应该是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她强压下心底毫无缘由的不祥预感,继续努力专注于现场。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凌乱的桌子一角黑色封皮的书吸引了,那是这整张桌上无数报废的手稿间仅有的一本似乎是被完成了的著作。
她想了想,拿起那本书,翻开扉页,上面写有“最后的故事”字样。再往后翻后面每页都配有插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模式看起来就像标准的儿童读本。插画的画工简陋,线条粗糙,就像是某种练笔的抽象派画作。你很难看出它们究竟描绘了些什么,但偏偏每幅画面都看得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凉意,心下说不出地难受。
“像这不停碰撞的星球的一切,”下方的文字写道,“我从熔化的地底中心破茧而出......这路径独一无二,四方独立。我发展出比低等生物更高的属性......但是这星球却被一个巨大的天石击中。天空中布满了死亡,地面上很快也遍地生灵涂炭。
不久之后,这星球开始孕育起了新的生物,而其中一种生物从众生中脱颖而出。他们用脆弱的外表掩饰了邪恶的本性。转眼之间,他们的数量随着他们的破坏能力一起急剧增加。
现在,这星球已濒临极限。
而我——‘中心’,已代表星球的意志,决定这种生物必须被抹除。”
简单的文字,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更像是一段自我介绍的陈述。这段说明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可却就是好似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张力,牢牢地抓住了海伦娜的眼睛。
海伦娜呼吸滞涩,眼球像是被吸铁石牢牢吸在了书页之上,甚至连动一下眼皮眨眼都办不到。她视线开始逐渐模糊,书页中的文字、插画恍惚间就像跳出了,化作了铺天盖地的黑暗潮流,无边无际地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