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幽幽一叹,啃完了一个馒头,剩下的包了起来留着明天吃。
像她现在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还想现代那些人那些事做什么?
还是好好想想这要怎么在这里生活吧。
杨雪晴想着心事,后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天刚蒙蒙亮,她醒了,这是常年的习惯,她一向浅眠。
睁眼便见沈蓦然正眨着眼看她,诧异:“你醒了?”
沈蓦然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来,这次休克昏迷一整夜,还伴着低烧,醒来后嗓子干的很,人也半点力气都没了。
“你想问我这是哪里?”见沈蓦然点头,杨雪晴又说道,“这里是村口刘家地头儿的草棚,我们没地方可去,就先来这里歇歇脚。”
沈蓦然不讲话,双眼直愣愣的望着杨雪晴。
杨雪晴挑了挑眉,大概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淡然一笑,道:“毕竟我们是死过了一回的人,不吉利,所以你也不要怪家人不肯收留我们。”
沈蓦然摇了摇头,他有什么资格怪别人?是他自己不争气,得了这样的怪病连累人。
之前连累家人,如今连累杨雪晴,这个坎儿,他过不去。
天亮了,草棚四处漏风,光线十足,杨雪晴轻咳一声,说道:“我需要将你身上的羊毛疔挑出来,你不介意我解开你的衣服吧?”
沈蓦然惊恐,当然,他也发不出声音来阻止,只是有些尴尬的将脸转向了一边。
其实杨雪晴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这病都需要治疗,要治病就需要先将羊毛疔挑出来。
手脚麻利的将沈蓦然衣服解开,丝毫没在意他诧异的目光。
她熟练的动作宛若天成,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接着就见她用酒将针浸泡,然后开始挑羊毛疔。
羊毛疔到底是怎么得的?沈蓦然到现在也不明白,镇上的大夫都没见过他这病,她又如何会知?
杨雪晴一边挑着,偶抬眸看他一眼,解释道:“羊毛疔不是什么大病,起初会觉得头疼,全身寒热,有点像伤寒,会心腹绞痛,还会呕吐,吃饭喝药都会吐出,身前后背还会长红点,这些红点会由红变紫黑,红者为嫩,紫黑为老,像你这样的,发病至少半月了吧?”
不忍告诉他,他这羊毛疔多为牲畜传染。
说话间,杨雪晴已经将那些红点挑出,每个红点尾部均带一条尾巴,乍一看像羊毛,难怪这病会叫羊毛疔。
“会……传染?”沈蓦然费劲力气开口问道。
他不怕死,活着本就没什么意义,他不想连累杨雪晴,若是传染了她,那他可就造了孽了。
杨雪晴呵呵一笑,“会传染,但是没传染我。”
即便传染也不怕,这病初期用黑豆、荞麦粉涂抹就能治。
“好奇我怎么会知道这些?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自然会有些变化,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反正一醒来,脑海里就多了这些信息。”杨雪晴眨眼笑,那模样说不出的调皮。
一时间沈蓦然看呆了,杨雪晴原本就生的好看,青丝如缎随风漂浮,细长柳眉如星凤眸,玲珑俏鼻粉腮微晕,还有那张嫣红樱唇,此刻正说着什么。
她不若一般人家的姑娘,换做别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恐怕早就哭死了。
没见杨雪晴哭闹,也没见她胆怯忧愁,她反而还笑着宽慰他,“等这些都挑出来后,我再去找些药来,你喝上几回保准好!”
看她那么自信,生机勃勃,沈蓦然不禁也被感染了,若是能好,他此生定不负她!
挑了小片刻,总算收工了,将衣衫帮他整理好,又将昨晚的馒头给他一个,“昨天剩的,将就吃些。”
四月天,春耕才刚过,春风吹过,小小的茅草棚里多了中泥土清香,还有一种暖暖的情绪。
待药采来,杨雪晴才想起,她没熬药的锅!昨天她还盘算着,住茅草棚也没什么可怕的,她能山里打猎,能河里捞鱼,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平泉村有山有水的,还能饿死她不成?
昨天却是忘了跟杨静远要上一口锅了。
这真是尴尬了,只能又解了他的衣服,采用外敷的方式来治疗。
早上两人啃了一个半的馒头,快晌午时,杨雪晴打算再进林子一趟,去打点野物换口锅,还未出门,就见杨俊杰一颠一颠儿的跑了过来。
“姐!”
杨雪晴认得,这是她弟弟。
“你咋来了?不怕奶奶看见了骂你啊?”
杨俊杰傻笑两声,他才不怕咧!
“姐,这是咱娘让我给你送来的。”杨俊杰连忙献宝一般的将一个大包袱拿了出来。
打开来看,只见是一只瓦罐,里面放着两斤糙米。
杨雪晴大喜,这瓦罐不正好能当锅使吗?
送走了杨俊杰,杨雪晴便兴冲冲的进了林子。
林子在半山坡,不大,但栖息的飞禽不少,杨雪晴什么都没有,要徒手打猎这难度可不小,好在她前世野外求生,孤岛求生的训练不少,如今这些技能正派上用场。
杨雪晴采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找了些韧性好的藤蔓,两端分别绑在树杈上,再用石子置于藤蔓,但如此简易的弹弓杀伤力并不大,费了好半天的力,终于成功猎到了一只野鸡。
野鸡还未死透,扑腾着翅膀想逃,杨雪晴捆了它的脚,“能成我腹中之物,你的荣幸也!”
杨雪晴心情不错,忍不住嘚瑟了一下,野鸡突然不扑腾了,老老实实任由杨雪晴拎着。
咦?这畜生能听懂人话?
正诧异,前方猛然一响动让她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