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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说啊。”虞绍筠催促着,见二夫人面露难色,索性起身要走,“我也知道,我不该介入你们这些事,你当着我的面难为情,那我就回避,你与大嫂细说。我只是不想看你愁眉不展的,更不想二哥房里添那样一个人。”
二夫人连忙起身阻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心。”
虞绍筠便又落座。
叶昔昭含笑看向虞绍筠,“你这个急性子,也得容你二嫂把事情理清楚再说啊。”
虞绍筠随之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怕她不好意思么?你们又不似我没心没肺的。”
气氛由此变得轻松许多,二夫人啜了口茶,将事情娓娓道来:“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前年,我舅父开了间玉器铺子,赚了些银两,便总是怂恿我娘,说是这两年做这门生意最有赚头,让我娘也趁这机会赚下些家底。我娘架不住我舅父一说再说,也是见他确实赚了不少,前年年底,便将手里的银子拿出去大半,让他再弄个店面,打点一切。你们也该晓得,说好听些,我娘家、外祖父家说起来是书香门第,说难听些,便是一群书呆子,哪里是做生意的材料。我舅父先前赚了些银子,不过是一时走运。”
听到这里,叶昔昭、虞绍筠不难猜到,生意到最后是赔了,只是经过出乎她们意料——
二夫人继续道:“到了去年冬日,我舅父被人狠狠地骗了,到手的一批所谓名贵的玉器、玉石竟都是赝品。回头再去找人,哪里还找得到。便是这般,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换来了一堆不值几个钱的廉价之物,连本带利地赔掉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叹息一声,“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时恰逢我三弟娶妻,我娘家外面也没什么赚钱的营生。操办婚事,我爹便只能从我娘手里要银子。我娘没了法子,只得实言相告。便是在这样窘迫的情形下,齐姨娘有了用武之地。”
虞绍筠不由叹息:“唉,从侯府借些银两周转多好,何必要用一个妾室的钱财。”
二夫人苦笑,“手头拮据的,都愿意不出家门就缓解窘境。齐姨娘娘家多年经商,最不缺的就是银两,她将银票送到面前,我爹娘便收下了,给她娘家立了个字据,说一年之后连本带利地偿还。只是到了今年,家中大事小情不断,情形反倒每况愈下,根本无力偿还。这不,齐姨娘就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虞绍筠忍不住又接话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要用那些银两给你庶姐换个归宿?”
“是啊。”二夫人愁容更重,“我庶姐脸上的瑕疵你们也看到了,这也是双十年华还待字闺中的原由。齐姨娘又是个会说话的,要么悲悲切切,要么哭哭啼啼,见到我就说我庶姐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孤苦无依,又说便是容貌有瑕疵,给人当个妾室也是好的。”
叶昔昭问道:“那你爹娘呢?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们……”二夫人又是一声叹息,“自从家中开始捉襟见肘,两个人就开始相互埋怨,也不怕你们笑话,两个人近一年了,都是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结果自然是使得齐姨娘钻了这空子,将我爹说得都有所动摇了——我庶姐不论怎么说,也是他一块心病。我娘呢,终日里要么就是责怪自己,要么就是责怪我舅父……愁煞人。”
“我明白了。”虞绍筠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笑着问叶昔昭,“大嫂,你会帮二嫂么?”
“我尽力而为。”
“那我就回房去了。”
二夫人有些忐忑地站起身来,“这件事,尽量还是先别告诉太夫人。”
“我明白。”
二夫人这才略略心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惊动太夫人,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老人家对她娘家心生不屑。
叶昔昭当然看得出二夫人的顾忌。二夫人就是太安分守己了,从而连太夫人自心底对她的欣赏、怜惜都不敢当真。
剩下了妯娌两个,叶昔昭出言宽慰道:“这件事说来说去,就是那些银两的事情,我帮你想想法子。”
“那可不是小数目,具体多少我都没敢问过,会不会让你太为难?”
“那你想怎样呢?遂了齐姨娘的心思,把你庶姐送到二爷身边?”
“当然不想啊。”二夫人语声转低,“姐妹共事一夫……简直比男j□j妾成群还让人无从忍受,不说别的,规矩就全乱了。可是……我调理了大半年了,无济于事。我娘家人说若是迟早要为子嗣的事给二爷纳妾,那还不如从娘家带一个人进侯府。”
“谬论。”叶昔昭挑了挑眉,“大抵是齐姨娘给了她们好处,她们才这么跟你说,别理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