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景觉察她的目光，抬头，正好和林雨汐的眼神撞在一起。她的眼神里……有些纠结忧虑。

为什么？

纠结？

何述景看着她，柔声问：“怎么了？”

林雨汐轻缓眨了一下眼睫，敛下眼底情绪，“没什么，你吃饭吧。”

她不愿说，任谁也没办法逼出什么。

好不容易达到目前这种平稳的状态，何述景也不想破坏。虽然进一步困难，但是他也不想退一步。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何述景不说话，林雨汐也没什么话说。

一直到何述景吃完饭，两个人还是静坐。

其实林雨汐能这么耐心陪着他，何述景想……大概是有一些成效的。

林雨汐实在是太难猜了。就算偶尔会流露出一些情绪，下一秒又会不动声色地收敛起来。何述景不是神，再聪明也无法全部猜对。

何述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你以前来过海南吗？”

林雨汐摇头：“没。我很少离开自己住的地方。”她闷在家里那么久，鲜少出门。

“明天好像要去海边。”何述景说。

林雨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她侧眸看着酒店的窗外，海的颜色很好看。“噢。”

“你会游泳吗？”何述景问道。

林雨汐摇摇头，“不会水，没学过。”

何述景还以为林雨汐什么都会呢。他动了动唇，换了一个话题：“我妈……想让我带你参加家里的聚会。”

林雨汐一愣，有些呆，她看着何述景，“哈？”

“嗯……走之前她告诉我的。”何述景揉了揉鼻子。

林雨汐微蹙眉尖，“我和你还不是……参加家庭聚会不太合适吧？”他们两个还不是情侣呢。就这样去家庭聚会？哈？什么情况啊？

何述景看着她，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当然，这件事你可以拒绝的。”实际情况是，走之前他小姨来了，然后七嘴八舌难免谈到林雨汐身上。他小姨非惦记着看一看林雨汐到底是个什么人。所以金雅玉不得不答应让何述景把林雨汐带过去。

其实何述景也觉得唐突。金雅玉像是完全把林雨汐当成自己家的人似的。

林雨汐一个头两个大。她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也从不曾这么纠结。她就是……很不确定。

她垂着头，鬓角的发丝滑落下来。

何述景问：“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不合适对吗？”

林雨汐的睫毛颤了一下，她启唇：“坦言，我不确定。”

何述景怔住。不确定？之前林雨汐给予他的都是否定，突然一个“不确定”，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欣喜。

林雨汐抬眸，看着何述景，“很多方面上，我们都不一样。我不想为了谁改变我自己，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大概未来会一直什么样。但是，如果一旦走的亲密，你或许会发现这会儿你觉得我的好，不那么好了。那时候不会觉得很难堪吗？”

所有承诺都是没有保质期的。这会儿的好感之后或许变成憎恶。如果那样的情景发生了，林雨汐会觉得很恶心。

林雨汐难免会思虑到这些。这都是未来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