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一路跟随护卫来到凌楚寝院,小九则是在左哲肩上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就跟被关了许久的犯人出来放风一样,开心又激动。左哲因着东方煜那话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心思搭理小九,便由着他叫嚷了。饶是如此,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凌楚身为一城之主,就算再喜静,这偌大的寝院也该有几个护卫巡逻之类的把守,然而此时,凌楚的寝院甭提护卫,就连虫鸟都不见一只,静得诡异。左哲四处张望了一番,握紧了手中小巧的瓷瓶不由得放慢了步伐。
察觉到左哲的异样,领路的护卫回过头催促道:“左公子,再行几步便到了。”
将护卫的神情看在眼中,左哲再次看了看静谧的四周索性停下了步子,不得不说,这么个安静诡异的环境,再加上天色已然擦黑,实则是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见左哲停下,护卫心中一急,不由道:“左公子?”
因着有了殷罗那身内力,左哲现在也算是耳清目明,并非是他多虑,实则是这院落除却他和那名护卫,他也听不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当然,小九这只猫可以忽略不计。
左哲后退两步冷淡道:“看样子城主似乎不在此处,此时天色已晚,不若我明日再来向城主请罪吧。”
那护卫先是一惊,见左哲作势要走,思及凌楚的吩咐,不禁上前抓住左哲的手腕道:“左公子,城主就在书房等您,请左公子莫要为难属下。”
左哲抽了抽嘴角,颇为无语地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咸猪手。这力度是想把小生的手给拧下来吗?信不信小生掀飞你教你做人啊!
左哲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他的本能要比他的想法快很多。只见他一甩手,那护卫便腾空而起直直的砸向身后的屋檐,扬起大片尘土。左哲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护卫,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瞬间有种逼格上升了一个档次的感觉。
就在这时,左哲正前方的房门突然打开,左哲只感觉到一阵风抚过面颊,紧接着胸前一紧,几乎是一个呼吸间,左哲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完全变了个样——高大的书架、淡淡的熏香、上好的红木桌椅,以及——面沉如水的凌楚。左哲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凌楚,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然而凌楚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便听得外面一阵告罪,紧接着一阵衣料摩擦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逐渐远去,如同逃离一般。
左哲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他以为凌楚并不在寝院,却忽略了他这半路来的内力跟凌楚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面对神色淡然的左哲,凌楚有些失神,然而也仅仅是一瞬间。他抬起手,在左哲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只一下,便有不少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对此,凌楚却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那道口子并不是划在他的手上。
就在左哲诧异之时,凌楚毫无预兆地抓起左哲的食指,只见他指尖轻轻一划,左哲的食指顿时破了道口子,鲜血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左哲眉头一跳,已经猜到了凌楚想要做什么。然而他空有一身内力,无论如何也不是凌楚的对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凌楚抓着自己的食指往他手臂上的伤处抹去。末了,左哲只感觉指尖一暖,却是凌楚直接将他的手指送进口中,毫无意识地允吸掉了他指腹上残留的血迹。
温热湿腻而又柔软的触感令左哲头皮发麻,他自认了解自己笔下的每一个人,然而此番凌楚这一系列举动显然超出了他的了解范围,不过,这并不是件好事。以凌楚的性格来看,他没有披着伪君子的皮来获取他的信任,而是这么直接粗暴地印证他的猜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左哲不值得他浪费时间,这二……
凌楚紧紧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嘴里不自觉地允吸着左哲的手指,并没有察觉他此刻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大约过了四分之一柱香时间,凌楚发现那道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尽管变化很细微,却仍旧没逃过他的眼力,也是直到现在,凌楚才发现左哲的手指还在自己口中。
凌楚怔了怔,拿出左哲的手指,看着上面晶莹的液体,凌楚皱了皱眉,一脸嫌恶地捏着那根手指在左哲的衣襟上来回擦了擦。
“……”回过神的左哲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凌楚也掀飞出去!
凌楚反复擦了几遍,然后捏着左哲的手指举到眼前。指腹上的那道口子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道伤口的存在。看来,左哲的血的确有愈合伤口之功效!
左哲暗暗深呼吸几下,蜷缩着手指冷道:“城主可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凌楚先是一怔,随即松开手微微一笑,那笑容极其温和,眼中却透着惊人的狠唳。
左哲眉头一跳,暗呼糟糕,就连他肩上的小九也不自主地缩到了他颈后,凌楚这般表现分明是要杀人的征兆!
似乎是为了印证左哲的猜测,凌楚抬手快狠准地掐住左哲的脖子阴沉道:“没错。”
“……”没错你大爷!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笑成一朵花似得说没想到竟有这等神奇之事,看来左公子竟是深藏不漏,不过左公子这般若是让他人知晓怕是对左公子大大不利,不若左公子便在我这城主府住下,我愿同左公子结为兄弟共享黄岩城保护左公子安危吗!熊孩子你剧本拿错了喂!
“给你两个选择,”凌楚道,“乖乖留在本座身边,在本座需要时无条件提供你的血液;二,成为活死人,本座需要时自会抽你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