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也不是不要农老图,只是三个儿子分三家,两个老人不想继续过日子就分开好了。就算两人离婚了,也还是他们的爹娘,哪能让陆金莲一直住娘家,那养他们几个还有什么用,不用外人说,他们也不会不养她。
他们的感情都是内敛的,在这件陈年旧事中他们没有发言权,就不会说太多话,但心里有各自的计较。
陆金莲突然把这件事捅出来,还毅然决然地离婚回家,他们对自己的亲爹就有不满了,更何况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农小荷和农秀珍,他们不会再认这门让他们家庭破碎的亲戚。
陆金莲虽然不指着几个孩子养老,但有人孝顺她哪里会不高兴。农秀珠年纪不小了,总会嫁人的,她孤独了一辈子,最习惯的是孤独,最不喜欢的也就是孤独,她年纪不小了,如果能享受天伦之乐,她会更高兴。
这年头的离婚,其实没那么正式,反正他们没有结婚证,也没有户口本,人在哪里户口关系就在哪里。
因为离婚简单,昨天两人把东西分好就不提别的了,自己家里几人都没有异议,也就不需要去请族人,这事总是不光彩。
陆金莲暂时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毕竟她还有农秀珠和农秀兰,农秀兰还怀着孩子,她对几个孩子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太难堪。
至于她痛恨的农小荷,她在夫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她没有陆金莲的的本事,几个孩子养得也不怎么孝顺,只要这件事传出去了,以后日子肯定就更难过。
要是不解气,以后再给她添点堵好了。
现在她已经从农家解脱了出来,以后就不用再忍受不喜欢的东西。
当然,她也不准备一直住在娘家,现在住下来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她嫁出去二十多年,现在离婚回家,要是小住还好,要是住久了,矛盾总是少不了。
她不想活得不开心,那就要有让自己真正强大的资本,真正的强大才能创造想要的自由,所以私人空间少不了。
晚上,农秀珠和陆金莲住在厢房里,农秀珠躺了很久都睡不着。
“珠珠,怎么了?”
“阿娘,我睡不着。”被窝里传来农秀珠闷闷的声音。
“有娘在身边,你别害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本来两人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定下,不然石榴阿娘也不会在这忙的时候过来,她着实被这句突然的话给吓到了,脸色也变了。
“阿孃,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咱不是说得好好的?”
“是我对不起你,可真的没办法,那个臭小子他有了别的人,这事谁都管不了,我说不住他啊!”陆金莲表现得极为歉疚。
“不是……那是哪家的?我们都谈了多长时间了!”
“这我也不知道,那臭小子让我和你们说对不起,可是他死活不告诉我是谁,我都快气死了。”
石榴阿娘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家石榴比别人好,不娶她就亏了这种话。毕竟这事就是个意思,也没定下来,还是她家主动的,说多了人家还以为她们就想着倒贴,非他们不可。
可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忍下来,那岂不是要被人瞧不起,谁也别想看低了她们。
“既然这样,那这事就算了吧,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我们做长辈的能管的太少,阿孃你好好休养着,我这还给你带了几个鸡蛋……”
说到后面,石榴阿娘有点犹豫,陆金莲赶紧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地带回去,我这还有几颗糖,带给你家石榴,她真是个好姑娘,不能当我家媳妇,她阿孃我遗憾着呢!”
满怀着歉意送走了人,陆金莲就开始洗菜泡玉米面,准备开始做晚饭了。来的时候互相叫孙子的名字,这是比较亲近的人才能叫的,走的时候,两人就只能客气地互称阿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