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空中的大雪就像碎了的棉絮,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渐渐的,雪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弥漫了整个世界,到处白茫茫一片,树梢都盖上了洁白的雪,晶莹透亮。
白茫茫的官道上,马队行驶着,不时的传出铜铃般的惊呼声,使得烦躁的行程变得生机勃勃。
云静初坐在马车里,想着昨夜慕白的举动,心里总是觉得有些闷闷的,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连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她也不愿再去多想。
打开车帘子,白色的棉絮瞬间飘入车内,并不感觉到寒冷,反而有着一种难得的舒适,马车内,冬月则是紧闭双眸,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沉思着什么,云静初嘴角微微扬起,将目光落到另一处,看着杏儿正在看着窗外,美眸不由微微一闪,上次出宫,陪伴自己的是绿衣,可是,这一次却已经不是她了
而她虽然进宫了,但是她却让宁非宁在宫外调查这件事情,相信很快便能根据那个箭头找出真相。
这一次进宫,她绝对要找出那个凶手,因为她总感觉,那个凶手就在皇宫之中
马车很快扬长而去,就这样,穿过宫门,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这时,莫雅已经站在不远处等候,看见杏儿扶着云静初走下来,便上前恭敬的说道“郡主,太后让奴婢在此等候。”
“有劳莫姑姑。”云静初不亢不卑地说道,气度非凡。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云静初有着一种摄人的气势,而这种气势并非与生俱来,必须是她曾经也是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想着莫姑姑抬起双眸,微微看了一眼云静初,便收回心思,没有说话,立刻走在前面为云静初带路。
跟随莫雅的脚步,云静初和杏儿便来到金碧辉煌的慈宁宫。
慈宁宫大殿,皇太后衣着华贵,高坐在凤椅上,雍容华贵,云鬓高绾,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增添多少痕迹,依然是风韵犹存。
当看着云静初走进来的时候,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握着茶杯的手也激动的有些颤抖了起来,这就是表姐的女儿,很快,随着云静初越走越近,就在这一瞬间,太后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明的情绪,但却并未浮现在脸上,嘴角反倒勾起一道温和的笑。
云静初看着太后,蹙起眉心,如果不是前世跟她相处过,又有着司徒傲天那封信,这个太后是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还有刚刚她脸上那种一闪而逝的眼神刚好让她扑抓到,那是一种什么神色,她说不上来,但是,按道理来说,她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她却对自己很和善,虽然从她的笑容中看出她并未真正的笑,但是她为何要如此作秀呢
“静初参见太后。”云静初收回心思,盈盈的福着身子说道。
但是许久,太后都不言不语,而云静初就这样一直跪着。
还真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云静初心中冷冷一哼,但是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就是这么一直跪着,不去做任何反应。
这时,太后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柔声的说道“瞧哀家乐的,快快,静初快起来吧。”
太后脸上浮现出越来越浓厚的笑容,看着静初,招了招手说道“来,静初快到哀家的身边来,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些,看来你娘亲的事情肯定让你受了不少打击”
云静初迈着莲步,缓缓地走到高处,脸上浮现温和的笑,轻声的说道“静初谢过太后的关心”云静初用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毕竟她深知这个太后对王燕语的恨意,自己说的多,只会让她更加厌烦。
“没事,以后在宫中,哀家会好好照顾你。”听见她这般识趣,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太后”云静初恭敬的说道。
太后看着她这恭顺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开口说道“好了,这一路回来,你也累了,就先跟着莫雅去殿内休息吧。”
“好,静初告退了。”云静初心中早就不想跟太后多待,于是刚转过身子走下高处,跟着莫雅退下。
太后看着云静初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此时的御书房。
随着“砰”一声巨响,桌上的杯子瞬间粉碎,宇文睿靠着椅背,左手轻轻的按住高挺的鼻梁,受伤的右手搭在扶手上,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刚刚早朝众臣的逼问,誓必让他三日交代假遗诏的真相,这些人明显就是在逼他,逼着他退位
该死可惜知道这份遗诏的沈天骄已经不在,想到这里,宇文睿心中尽是火焰,有愤怒,却又有一丝懊恼。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雪白的手轻轻的覆盖在他那按住鼻梁的左手。
是谁会是静初吗她主动来看自己
宇文睿感受到对方传递的温暖,便顿时睁开眼睛,见到的惠妃那清丽的小脸,心中的震惊冻结住,苦笑着,静初怎么可能这么主动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惠妃怎么看不出皇上脸上的变化呢,但是,她却并未有让神情表现出自己的思绪,温婉的笑容挂在脸上,可心里却一再的怀疑着,早在之前,她知道云静初就是真的司徒嫣,可是在她从阁楼上摔下来,却无形中,有某种东西不一样了,她说不出,却能感觉的到,不仅仅只是因为仇恨让她改变,而是在她醒来之后,她就能感受到奇怪感觉,这究竟又是为什么呢
很快,惠妃便快速收回思绪,她的目光落在了那血迹斑斑的右手,立刻紧张的上前抓住,蹙着眉心,抬眼望着皇上,轻声地问道“皇上,痛不痛,臣妾帮您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