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说明孙洁和陈默是一伙儿的,但对于这些刀尖上舔血的大佬来说,只要起了疑心,交易就要终止。
胡一刀把长刀收起来,说:“秦老板,既然陈默要暗算你,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秦秀千说:“哈哈,出了多大的事,我一个人兜着。怪不得我总感觉,自己是钻进了一个圈套里,尤其是上周金邵祖能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逃走。”
胡一刀眼睛一眯,“看来,今天晚上混进了一只老鼠。”
“要出事,而且是大事。”秦秀千余光扫了眼孙洁,一摆手。
几名工厂的头子纷纷过来。
秦秀千说:“别留下任何证据给警方,全部销毁。”
一时间,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只要销毁了走私毒品的证据,就算警方来了怎么样,充其量告一个非法聚会?有枪?非法持枪管秦秀千屁事,顶多算是管理不善,抓几个替罪羔羊而已。
孙洁注视着这个地下生态组织的行动,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但在这个地下世界看到的一切,仿佛像电影无间道里演的一样,错综复杂、深不可测。
这里的每个人都贴着鲜明的标签,每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残忍角色,他们对付警方游刃有余,似乎连一个普通马仔,都有着极深的城府。
在马仔们销毁证据的时候,秦秀千给赵志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儿子死亡的真凶,并且收拾东西,准备马上离开这里。
一场原计划中密不透风的0127稽首行动,还没开始,就被先知先觉的秦秀千扼杀在摇篮里。
现场出现了混乱,准备撤退,给警方留个“合法企业”玩。孙洁孤立无援的站在原地,她已经失去了秦秀千的信任。
突然,孙洁的目光聚焦在一个正在销赃的马仔小头目身上,这个人她不认识,但他钥匙扣上的麻将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没有完蛋,孙洁长长的吸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走到那位小头目身边,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擦着对方肩膀走到仓库的门后。
马仔头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孙洁的背影,以及她手里拿着两块麻将牌,微微皱起眉头,居然是她?
马仔四顾无人,详装去冷藏室检查货物。
“请稍等,您是……”马仔攥着手里的麻将,激动的望着她。
“呵呵,看来你认出我来了。”孙洁感觉自己赌对了。
“你是峰哥的人……”
“峰哥?李凌峰是我男人,看来他死后,你们这些兄弟还很够意思,居然还挂着他的信物。”
马仔眼神一亮,低声说:“十年前峰哥被秦秀千枪杀的当天,我们将他最珍惜的一副麻将跟他一起陪葬。但是留下了东南西北中发白七张牌,兄弟们每人拿一块,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我一直在秦秀千手下卧薪尝胆。”
马仔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属于他的那块麻将,“我每天都挂着这块牌,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自己人,没想到居然是你。”
孙洁露出一个微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三块牌,不过我送人了一块。”
马仔愣了愣,“这么说,他们三个已经死了……”
孙洁点点头,“见牌如见人,我相信李凌峰的兄弟一定靠得住,叫什么名字?”
马仔连忙说:“您叫我南风就行,峰哥生前都这么喊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报仇,可是有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免得搞不死秦秀千他又会咸鱼翻身。您……打算让我做什么,需要帮你安排车吗?”
孙洁摆摆手说:“秦秀千目前只是怀疑我,一会儿警方会来,你必须想办法,把秦秀千的犯罪证据留下来,哪怕只是留一部分,也能治他的罪。至于我你不用担心,自有脱身的办法。”
“好,嫂子,那您小心点。”
“对了,一会儿不管多混乱,别弄丢你的牌,我那位朋友也有一块,能认出来是自己人。”
黑夜的渔村,海产品工厂内外灯火通明。
陈默半小时前就到了,避过所有岗哨,此时正坐在工厂大仓库的楼上,他不能和孙洁取得联系,但猜到事情可能有变,秦秀千正在下令销毁证据,大部队人马也正在撤离中。
怎么办呢?陈默躺在天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