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辰坐着凳子靠着椅背,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不停的来回交搓摆动着,眼睛看着南墙根下面的熬药的炉灶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栓子……”屋里忽然响起胡大娘凄厉的喊声,“你就当是为了娘行不行?”
胡大嫂不依不饶的声音响起,“胡二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早活够了。老的老,小的小,我死了痛快。”
何薇蹙着眉头去看聂景辰,只见他还在出神,好像没有听见屋里的哭闹声。
“娘,你别拉我,看我敢不敢杀了她!”
聂景辰站起来径直的朝着屋那边过去了,朝着屋里说道,“老胡,出来下。”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老胡从屋里出来,眼睛挣得通红,“连长,让你看笑话了。”
聂景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捉的獾子在哪里,现在去拎回来我杀了。”
他的语气森然,站在屋里的胡大嫂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点子小事还用得着你动手,”老胡说着说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加重了语气道,“想当年兄弟也是在战场上真枪实弹的干过的人,你说想让他怎么死,咱们就让他怎么死。”
聂景辰很认真的道,“还用得着多残忍,拿一张白纸淋湿了水给他捂住口鼻,往脸上一贴,不大会就会没有痛苦的死了,既不见叫又不见血的多干净。”
胡大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何薇看的清楚,她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一路骂骂咧咧的到大门口去了,“整天这么厉害,有本事别吃我蒸的馒头,嫁到你们老胡家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老胡眼看着她走到大门口,一声没吭。
聂景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屋看看大娘去吧,劝她想开一点。”
老胡叹口气转身进屋了,过了没一会又出来张罗着在院子里铺躺椅,让母亲出来晒太阳,安排好母亲,又去给母亲熬药,忙的马不停蹄。
胡大娘躺在躺椅上,她的状态又变成了昨天他们来的时候的那个样子,十分的萎靡。
何薇私下拉了聂景辰说道,“胡大娘若一直这样,即便是药再管用一段时间也会反复的。我看倒不如远离这里跑的远远的,说不定还能好的快些。”
“尽人事,听天命吧。”聂景辰说道,“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总不能强制性的把老胡和他娘绑了车上拉走吧。”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何薇也无话可说,便道,“既然这样,不然等老胡有时间了,把獾子杀了,我尽快的把獾子油熬制出来吧。”
聂景辰很赞同,昨天晚上的旅店他再也不想回去住了,老胡家根本就没有地方住,他也是打算早走早利索。
下午的时候老胡便和聂景辰跑到山上把獾子杀了,清洗出来,只把肉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