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卿从小腿间抽出军刀,将我身上的绳索割断。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站了起来,冷冷道:“你不怕我逃了?”
他轻蔑的笑了笑:“如果怕 , 我就不会为你割断绳子了。”
我忽然很好奇,他要带我见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他走出房间后,才发现外面是一条狭小的走廊,一阵风吹过,送来了海腥味 , 我立刻意识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艘lún船。
我的心思快速的翻转着 , 以霍瑾年对廖世卿的掌控 , 他必然已经知道廖世卿越狱了 , 或者说纵容了他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 , 那么他必然在各个关卡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廖世卿恐怕连上船的机会都没有 , 就已经被霍瑾年安排的人抓住了,可问题是他不仅顺利的逃过了港口的关卡 , 甚至堂而皇之的驾驶着这艘船离开,这其中必然有其他人相助,而这个人必然有着只手遮天的背景。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奇洛的身影 , 那天廖世卿消失的地方,恰好在奇洛的包间附近,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 , 那就是一个事实。
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 外面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打在身上 , 犹如一道流光,忽明忽暗,而廖世卿堂而皇之的走在前面 , 将后背留给了我 , 似乎对我并没有任何的防备。
我看着他腰间l型的凸起,心里翻涌着别样的情绪,看样子这艘船还没有抵达海界线,一旦驶过海界线 , 他随便把我藏在个犄角旮旯里 , 霍瑾年都很难找到我。
想到这里 , 我猛然把他腰间的那柄黑森森的家伙掏了出来 , 指向他的后脑勺:“廖世卿 , 立刻命令你的人调转船头。”
那柄枪沉甸甸的 , 里面必然装满了子弹,如果我勾动手指 , 就会立刻将他的脑袋打爆。
不知道他是xiōng有成竹 , 还是素质过硬 , 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张 , 只是沉声道:“阿悄,我料到了你会拔枪,但我还是想试一试,看来……终究是我自作多情。”
我越发的将枪口顶住他的后脑:“废话少说,立刻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他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兴奋的冲了过来:“妈妈,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念阳朝着我走过来,心缓缓的凉了下来,难怪廖世卿这样的xiōng有成竹,原来他把念阳也弄来了,而他很清楚 , 我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开枪,那我手中的家伙就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廖世卿微笑转身 , 他将我手中的东西夺了过来,朝着念阳笑道:“妈妈再跟爸爸玩游戏呢。”
念阳撅着小嘴:“你们玩游戏都不带我,念阳生气了。”
廖世卿笑着将她抱起来:“念阳不气,等到了岛上,爸爸带你去玩更有趣的 , 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念阳开心的只拍手:“好呀,好呀……”
原来他是哄着念阳去旅行 , 这才把她骗了来 , 我忽然有些后悔 , 应该早点将廖世卿的丑恶面目撕开给女儿看 , 这样她对他才有防备之心。
廖世卿把念阳抱到了餐厅内,餐桌上摆放着我跟念阳爱吃的菜式 , 还有许多糕点、果盘。
念阳到底是小孩子,一看到吃的 , 脸上便爬满了开心,她拿着小勺子开心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对我说道:“妈妈 , 你快尝尝,这里的饭菜好好吃。”
虽然面对廖世卿我没有任何食欲,但是一想到我必须保存体力跟他斗下去 , 我便捏着筷子 , 吃了起来。
廖世卿假仁假义的帮我夹菜 , 我只觉得恶心,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吃过午饭后,念阳闹着要去外面看鲨鱼 , 廖世卿便抱着她走出去 , 我则跟在他们的身后,我很想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顺便寻找可以逃跑的机会。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几只海鸥栖息在护栏上 , 不远处有几只海豚正追随着船只 , 它们发出悦耳的鸣叫 , 时常从碧蓝的海里跃出来 , 念阳开心得只拍手。
我低声道:“廖世卿 , 你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卑鄙的下线 , 这一次竟然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廖世卿笑了起来:“我在你的心中既然已经是卑鄙的代名词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情 , 更何况我倒是觉得 , 我带着你跟念阳离开 , 才是真正的脱离苦海。”
“呵!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可真强。”
廖世卿望着远处的汪洋:“什么是黑 , 什么是白?不过是强者定乾坤,如果此刻的胜利者是我,那我就是白,那些曾经抹黑我,践踏我,与我做对的人就是黑!”
我忍不住呛声道:“只可惜,你永远也没有定乾坤的可能了,因为你现在是实打实的逃犯,而且是畏罪潜逃,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廖首长这个人 , 而是多了一个叫廖世卿的逃犯。”
我的话像是刺痛了他,他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几下 , 眼眸中的平静变得波澜再起。
看到这样的他,我忽然觉得很痛快,他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痛快。
“阿悄,你真的以为霍瑾年是你的真命天子吗?你知不知道他背着你隐瞒了多少事情?若是当事情被揭开的时候,你的痛苦未必会比我少!”
我只当廖世卿只是在挑拨我跟霍瑾年之间的关系 , 便淡淡道:“无论你说什么 , 我都不会相信你 , 我劝你也不要白费口舌了 , 他已经住在了我的心里 , 而且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他yīn测测的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告诉你 , 当你亲自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揭开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什么是痛彻心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只打鼓 , 我只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廖世卿的谎言,他已经骗过我许多次了 , 更何况他跟霍瑾年势如水火,自然不会说他的好。
他说这些话,不过是用的攻心术 , 将怀疑的种子种在我的心头 , 然后期盼它能够生根发芽 , 将来长成苍天大树,撑裂我的心。
我一把把念阳拽到了怀里,抱着她朝着船舱里走去:“风有些冷 , 小心感冒了 , 妈妈带你进去休息。”
念阳伸出粉嫩的手指指向左手边的第五个房间:“妈妈,这是爸爸为我准备的房间,晚上你陪我一起睡吧。”
我生怕廖世卿会将我们母女两人分开,便抱着她疾步走进那个房间 , 然后将门反锁 , 又将屋内的沙发、茶几推到门后 , 死死的抵着。
念阳安静的看着我 , 等我忙完这一切后 , 她将毛巾递给我:“妈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始终觉得 , 小孩子就该在天真烂漫的年纪保持童真,便哄骗她道:“外面的风有些大 , 妈妈担心门窗会被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