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口处露出一张满是雀斑的脸,她扯着大嗓门道:“你想干嘛呀你!”
我微微愕然,竟然不是王翠花 , 随即将手松开,可是那串紫檀木佛珠确实是王翠花手腕上戴得那一串,我拎着保温桶直接去了后厨,那大妈正忙,我只好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 等她把汤卖的差不多了 , 我才开始跟她搭话。
“阿姨,你这手串是在哪里买的?”
她立刻提高了警惕,捂住了手串:“关你什么事!”
我朝着她笑了笑:“阿姨 , 我看您这手串挺漂亮的 , 就想问问您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 , 是别人送的,你要是稀罕 , 我就卖给你了。”
如果我上杆子找这个女人买手串,她一定会漫天要价 , 我便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算了,这东西也不值钱,夜市上很多卖的。”
女人显得有些失望:“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在扯谎 , 还说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传家宝。”
我趁机说道:“不过您要是愿意卖给我也成,省的我去夜市上转悠。”
她一听到我要买,立刻把手串褪了下来:“我多了不要 , 你给我两千就行了。”
我低头看着那手串 , 她以为我要反悔了 , 便立刻改口道:“五百,给我五百就好了。”
她生怕我不要似的,连忙 将手串戴在了我的手上:“你戴上漂亮多了。”
我随即从包包里掏出来五百块钱递给她 , 她显得很开心:“这下我就不用给那老东西去讨要麻将钱了。”
“阿姨 , 请你给这串珠子的主人带句话,让她有时间过来找我。”
那女人满脸愕然:“你……你认识这女人?”
我朝着她笑了笑:“我多给您一百块,我的话一定要带到。”
我走了出去,她在我身后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只要把话带到了 , 她就知道是我。”
抚摸着那串紫檀木珠子 , 我心里一阵雀跃 ,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 , 踏破铁鞋无觅处 , 得来全不费工夫 , 王翠花既然把这串珠子都卖了,就说明她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 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拎着保温桶回到了病房 , 念阳正接受主治医生的检查 , 待医生检查完毕后 , 我立刻问道:“医生,我女儿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让她受任何的刺激。”
“那我明天可以为她办理出院手续了?”
“当然可以。”
念阳则一脸的不开心:“妈妈,那我明天可以晚点出院吗?”
我忍不住笑道:“念阳不是想老师,想小伙伴了吗?”
“可我都答应阿布了,他明天还要来的,如果他见不到我,会很伤心的。”
我蹲下身子,耐心道:“好,那我们跟阿布告别之后再出院,好不好?”
念阳开心的抱住了我的脖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妈真好。”
我紧紧的抱住这具柔软的身体:“念阳,是妈妈不好 , 以后妈妈每天都抽时间来陪你,好不好?”
“妈妈,等你休假的时候 , 就带着念阳,还有爸爸一起去旅游好吗?我想去海边捞海星,抓小乌龟,捡贝壳……”
“念阳跟妈妈两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是女人啊,爸爸是男人,可以保护我们。”
廖世卿在念阳心中的地位俨然是一位好父亲 , 我张了张嘴 , 最终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 毕竟她刚刚逃离噩梦 , 我不能刺激她。
“念阳 , 其实妈妈也可以保护你。”
她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还有阿布呢,阿布说以后要跟我玩 , 好好的守护我。”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快点喝吧,粥要凉了。”
念阳素来有午休的习惯 , 我趁着她睡着了便坐在一旁,打开笔记本,开始在线上处理公司事务 ,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以为是医生,便合上笔记本 , 起身走过去。
当我将门打开的时候 , 王翠花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 她声嘶力竭道:“阿悄,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
走廊上的病人、医护人员纷纷看过来 , 我担心她会影响到念阳的午休 , 便把她拽了起来:“你跟我来一下。”
我带着王翠花来到了天台,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我,只是盯着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鞋子,其中一只鞋子已经破了 , 露出半个大拇脚趾头 , 看得出她过得很不如意 , 而我的内心却对她没有半分的同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 正要点燃的时候 , 忽然想起了霍瑾年说的话 , 便打算把烟装起来,王翠花却一把抢了过去:“阿悄 , 给妈抽一支 , 妈许久没抽到这么好的烟了。”
我为她点燃烟 , 她贪婪的抽着 , 一脸的满足:“阿悄啊,这好烟跟孬烟就是不一样,你现在就是不一样了,以后妈就跟着你享福了。”
她看着我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便讪讪道:“阿悄,我知道你因为那个老东西,一直恨着我,可我不是离开他了么?更何况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让我跟着你过 , 我……我保证不给你丢人,你大不了就把我当成家里的佣人 , 有什么活都吩咐我干,每天管我饭吃,给我一顿酒,顺便……再给我一盒这样的高级烟抽就行了。”
那些屈辱的过去,对我而言犹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 梦境中不仅仅有继父那张狰狞的脸 , 还有王翠花这张怯懦又谄媚的脸 , 继父对我是身体上的伤害 , 而她对我则是jīng神上的摧残 , 她亵渎了母亲这两个字。
“王翠花,我想从你嘴巴里听一句真话。”
她不满的嘟囔道:“阿悄 , 你果然是长本事了,连个妈都不叫了。”
“你配得起这个字吗?”
她怯懦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怪当时那个老东西欺负你的时候 , 我没有帮你吗?阿悄,做人要讲良心的,我那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 ,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东西发起疯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气得xiōng膛不停的欺负,这是我听过最无耻的辩解了,只是所有的辩解对我来说 , 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王翠花愣住了 , 她哆嗦着嘴chún:“你……你当然是我女儿了。”
“你撒谎!那我问你,我父亲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