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腋下有一个类似于莲花的图腾,因为是暗红色的 , 如同胎记一般,是我小时候洗澡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还特意的问过我的生母,她竟然一脸茫然 , 直到我看到了她珠子上的莲花图案 , 我才直到 , 上面的团 , 跟我腋下的图腾是一样的 , 可我并没有告诉生母,因为她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祸害 , 平时对我骂骂咧咧的,自然也不会关心我身上的图腾。
那个时候我还小 , 便勉强当成是胎记,但是直到今天,我再次看到这串佛珠 , 这个图腾,心里便疑团重重,廖老爷子的手串为什么跟我生母手上戴得那串一模一样 , 连图案都这样的相似。
我生母曾经想要把手腕上的那串珠子卖掉 , 只是前来收货的人只给三块钱 , 说是木头珠子没什么价值,气得她把收货的骂了一顿,随即就把这串‘不值钱’的珠子当成首饰戴着 , 无论是下地干活 , 还是刷碗刷锅,她都一直戴着,就在两年前,她去医院看那个禽兽的时候 , 我依稀还记得她的手腕上戴着这串紫颤木手串 , 只不过被她戴得时间长了 , 再加上她长期劳作 , 那串紫颤木手串已经被磨得不像样了。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诡异 , 现在再次看到这串手串 , 这个图腾,我越发的觉得这其中必关联。
我正发呆的时候 , 廖世卿走了进来 ,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阿悄 , 刚才谢谢你没有拆穿我的谎言。”
“可是老爷子早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 廖世卿,你瞒不了他多久的。”
廖世卿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我知道,可他恐怕没有一个月的活头了,他一直渴望我为廖家传宗接代,而现在他又知道武月的儿子并不是我们廖家的孩子,心中自然会悲痛不已,所以我只好用这个谎言来打开他的心结。”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愧疚,如果我知道廖老爷子病了 , 绝不会让廖世卿把他带来,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 怎能承受这种打击。
廖世卿握住了我的手:“阿悄,所以我求你帮我一个忙,等不能等我爸……”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也没有想,立刻点了点头:“好,我可以帮你。”
“多谢了。”
“你帮了我这么多次 , 我也没有谢过你 , 如果我能有机会报答你的恩情 , 自然是应当的。”
廖世卿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串上:“我爸把这个给你了?”
我立刻把手串退了下来:“这个还给你。”
廖世卿没有接:“既然我爸给你了 , 那就是你的。”
“不 , 他给的是他的孙子,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
廖世卿见我坚持不要 , 便将手串收了起来:“也好,那我留着做个念想 , 打我记事起,老爷子就戴着这手串,从来没有摘下过。”
我的睫毛颤了颤:“那老爷子是不是跟这手串有什么故事?”
“这要问他了 , 因为他从未跟我提及过此事。”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心里一片失落,但却暗暗的记下了这件事情 , 悄悄的让香姐安排人帮我寻找生母的下落 , 我有种预感 , 这串手串跟我身上的图腾必然有某种关联。
过了几天,小美告诉我,武月已经被武家的人送到国外接受治疗了 , 听说她疯了 , 整天疯疯癫癫,谁也认不出了。
“她还真是自作自受,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你看她家世不仅清白 , 而且家族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 廖世卿有这么出众 , 多少人羡慕她呢 , 她倒好 , 竟然不珍惜 , 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错的是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我对武月恨不起来 , 不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帮过我 , 或多或少 , 我对她心生愧疚 , 更是因为她的痴狂,我也曾经历过,两年前,我还是那个惶恐不安的裸替,一心想要攀附在霍瑾年的身上,直到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霍瑾年,我的心已经被这个男人疯狂的占据,甚至为了成为他的唯一 , 我战战兢兢,百般算计 , 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女人是感性动物,所以总喜欢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而男人则是理性动物 , 在他们眼里 , 利益第一 , 而女人不过是利益的附属品 , 所以在霍瑾年利用我的时候 , 我笃定,他不爱我。
下午的时候 , 廖世卿来了,小美借口打电话 , 便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过几天不见 ,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应该为廖老爷子的事情而烦忧吧,毕竟他能活在这个世界的日子 , 屈指可数 , 廖世卿作为他唯一的儿子 , 自然要陪伴在他的身边。
“我帮你把你原来的租房退了,帮你租了一个适合养胎的地方。”
我微微愕然:“我在那里住的挺好的。”
我在那个小区里住了两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环境 , 甚至知道每天清晨王大妈喜欢遛狗 , 李大婶喜欢跳舞,李老爷子习惯吊嗓子,门口的保安也不错,总是热心的帮我收快递。
人就是这样 , 一旦习惯了一个环境 , 心里就有一种依赖性 , 反而对陌生的环境产生一种抵触的心理。
廖世卿帮我拎着行李箱:“走吧 ,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新租房的。”
廖世卿开车带着我跟小美来去了新家 , 当车子在枫树林驶过的时候 , 我立刻明白了,他带我来的地方恐怕是他买下的新房。
当我走进别墅的时候 , 便看到整齐的花圃 , 漂亮的雨花石小路 , 屋内的装修风格也是我喜欢的田园风 , 最重要的是阳台足够大,阳光可以恣意的照进来,躺在沙发上晒太阳则很惬意。
我推开窗子就看到了那片枫树林,只不过现在是南大都的严冬,叶子已经掉干净,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层层叠叠的如淡墨一样铺陈开来,看上去有些没落。
“喜欢这里吗?”
“廖世卿,谢谢你 , 我会把每个月的房租打给你。”
廖世卿张了张嘴,想要说这么 , 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枫叶林。
廖世卿在别墅里为我安排了几个女佣,但是从她们的举止来看,这些女人恐怕不仅仅是女佣,而是有些身手。
小美笑道:“廖先生想的可真周到 , 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 , 我要是你 , 早就嫁给他了。”
“他就是太好了 , 所以我不能害了他。”
“阿悄 , 其实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谁没个不太光彩的过去啊 , 你眼睛一闭,就迈过了这个坎儿 , 然后乐乐呵呵的做你的官太太,不好吗?”
“那你呢?如果你能忘记自己的过去,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出租车司机?”
在我们这些人的心里,那些wū浊不堪的过去,就像是一层黑纱 , 始终蒙在那条叫未来的路上,这大概是就是内心深处的自卑,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 这也造就了我矛盾的性格 , 我偏生好强 , 想成为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站在聚光灯之下,语笑嫣然 , 可内心里总有这种挥之不去的自卑 , 这种自卑就像是蛆虫一般,蠕动在我的心里。
“阿悄,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因为那些不堪的过去 , 所以只能选择一个文化水平不高 , 没有浪漫情怀 , 只会过日子的小司机。”
看着小美红了眼 , 我握住了她的手:“小美 , 对不起 , 刚才是我说错了话,其实我觉得 , 在我们这些人中 , 你是最聪明的一个 , 知道为自己选择一条最轻松的路 , 至少你跟这个小司机过日子,没什么心理负担。”、
小美笑了笑:“是啊,他不在意我的过去,我不嫌弃他现在的一无所有,这样才会有未来,可是我真的觉得廖世卿喜欢你,阿悄,我只是不想让你失去这个机会,毕竟缘分这个东西 , 不是说有就有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跟你一样 , 正是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才会这样拒绝廖世卿,更何况,他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害了他 , 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医生告诉我 , 胎儿在三个月之前是危险期 , 一定要小心翼翼 , 再加上此前我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 , 更要多加小心,尽量的避免剧烈运动。
小美最近一直住在这里照顾我 , 她甚至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生怕我半夜里有什么意外。
我微微翻了个身 , 小美吓得坐了起来:“阿悄,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事,就是想换个姿势,这样好受一点。”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 可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小美,陪我聊聊天吧。”
小美将灯打开,昏黄的小夜灯映衬着我们两个的面容 , 我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我这辈子 , 唯一欣慰的就是遇到了你们这样的好姐妹 , 也算是老天对我的馈赠。”
“我也时常想起我们几个在平都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几个挤在一个出租屋里,每天跟着香姐一起跑场子 , 小七最好惹事 , 总想勾搭几个男演员,结果那些男演员只想白睡她。”
“是啊,我记得有个十八线的男演员睡了她,一百块都没给 , 小七带着我们姐妹几个去酒店堵他了。”
“哈哈哈 , 你还别说 , 我前几天还见那个男演员了 , 不过听说他傍上富婆了 , 不太接剧本了 , 否则我们小七早就仗着你的声势来修理他了。”
我朝着小美笑了笑:“我很开心,我现在能够成了你们的依靠。”
“哎呀 , 如果萱萱没有跟沈鱼结婚 , 跟着我们一起来到南大都,那该有多好?”
一想到萱萱的死 , 我的心中一阵揪疼 , 她死在了异国他乡,甚至连骨灰都没有留下,这一切都源于,她爱上了那个叫沈鱼的渣男。
“小美,无论如何都要把眼睛擦亮,千万不要爱错了人,一旦错了,很可能就是一生。”
小美扭头看向我:“怎么忽然发出这种悲伤的感慨?你是不是见过萱萱了?”
我握紧手指,朝着她摇了摇头:“没有……”
“哎,这女人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 电话打不通,发信息又不回 , 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可真够狠心的,把皓皓一个人留在沈鱼身边,也不担心沈鱼那王八蛋虐待皓皓。”
“你是不是去过沈鱼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