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奇洛依旧俊美,只不过他的脸上增添了一道疤痕 , 从左眼角一直蜿蜒在chún角,为他绝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丝邪魅,再次看到他,我的眼眶酸涩,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 落在了照片上 , 晕染了他的容颜。
“奇洛 , 原来你还活着。”
“奇洛 , 你还活着,真好……”
我将他的照片紧紧的贴在xiōng口 , 哭得泣不成声,我找了他两年 , 都杳无音信,没想到廖世卿已经知道了他的消息 , 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我有些不舍的将奇洛的照片放进了档案袋里,握紧档案袋直奔廖世卿的房间。
我站在他的门口用力的砸了砸门,过了许久 , 廖世卿才走过来,当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呛人的红酒味 , 看来他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了不少红酒 , 只不过 , 廖世卿是jūn_rén,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也会保持jūn_rén的风度 , 他挺直了腰板,眼眸中闪动着一丝惊喜:“怎么?担心我了?”
我把文件拍在他的xiōng前:“廖世卿 ,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眼眸中的光亮瞬间黯淡,chún角露出一丝苦笑:“阿悄,你真不会心疼男人。”
我将门关上,径直朝着房间内走去 , 只见吧台上倒着三个空瓶子 ,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 他竟然guàn了自己三瓶酒。
我把红酒瓶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 然后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 塞进他的手里:“你都没有吃多少晚饭 , 却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猛然握住了我的手:“阿悄,我知道你在找奇洛 , 只是这涉及到机密 ,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去处 , 也不能告诉你他在做什么。”
我抬眸看着他:“抱歉 , 我已经看了你的文件。”
那是一份国际通缉犯的文件,而抓捕的对象正是奇洛。
“既然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廖世卿,奇洛是个聪明人,我不相信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贩卖这些违禁品。”
文件上说奇洛现在已经是毒枭,在世界各地都有踪迹,是国际警察通缉的头号目标。
廖世卿垂眸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猛然抬起双眸,与他的目光相撞:“廖世卿,之前你跟奇洛有过合作,他是不是你的羊?”
条子那边有个说法,他们的线人就叫羊 , 而线人的指挥着就是牧羊犬,奇洛跟廖世卿曾经在平城有过接触 , 我更愿意相信,奇洛只是廖世卿的线人。
大概是因为廖世卿喝了些酒,他那双平日里满是冷冽的眸子里多了一丝迷离,以至于我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他抬手握住了我的一缕发丝把玩着,呵出来的气息带着红酒的香醇:“阿悄 , 你是不是电影或者言情小说看多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只需要回答我 , 是还是不是。”
他把我的发丝放在鼻息间嗅了嗅:“很香。”
我猛然把头发拽了回来 , 只是有几根缠绕在了他的手指上 , 被我这么一拽 , 头皮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那几根头发断开 , 了无生气的垂落在他的手臂。
“廖世卿,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 我找了他两年,这两年来,但凡有他的消息 , 我就会立马赶过去,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 再这样下去 , 我快被折磨疯了 , 真害怕哪一天,我会变得绝望!我听过了太多的谎言,我现在只想听真话。”
廖世卿将那几根乌黑的头发握在手心里:“好 , 那我告诉你 , 上面写的是真的,只不过他现在不叫奇洛,而是毒枭集团的三号人物蛇头。”
“我不信!他如果还活着,第一件事情应该是过去找我的!”
“阿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奇洛了。”
“你什么意思?”
廖世卿猛然将称身撸了起来 , 小手臂那里有一个大拇指般的伤口:“我曾经跟他正面交手过 , 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 可是他的手段越发的狠厉 , 这个疤痕就是他留给我的 , 当时他差点把我的手打残废了 , 而且我亲眼看到他把那几个累赘伙伴结果了。”
我忽然想到了海盗拿着枪支利落的把他的同胞杀了,难道奇洛也变成了这样的魔鬼?
“我不信!奇洛有情有义,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阿悄,我想他大概是在船只炸裂的时候 , 脑部受了伤 , 我还特意问了军医 , 他们告诉我 , 很多在爆破中受到伤害的人,记忆力退化,甚至忘记了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情,而且脾气极其bào戾。”
廖世卿转身走到衣柜前,他从里面拿出另一份材料:“自己看看。”
一大叠照片散落在桌子上,照片上有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被铁钩子穿着口鼻悬挂在木桩上,有女人被扒得光溜溜的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这些或是血淋淋的现场 , 或是被剥落了尊严的屈辱,看得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这些……跟他有关?”
“他的人被称为蛇帮 , 蛇帮的人为了铲除异己,无所不为,喔,对了,你的那个好姐妹萱萱 , 很可能就是被蛇帮的人控制了 , 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红谷之都 , 这辈子都无法逃脱 , 她们只有一个下场 , 要么感染了艾滋而死,要么……把自己变成蛇帮的利器 , 为他们卖命,混口饭吃。”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可是那些图片缺如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变得鲜活起来。
“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我睁开眼眸,伸手拽住了廖世卿的手臂:“廖世卿,奇洛其实本性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 如果你再遇到他,能不能放过他?”
这句话说出口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yòu稚,廖世卿是谁?他是jūn_duì的首长,怎么可能放过奇洛?
“我尽量的活捉他 , 让你有机会能够见他一面。”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好。”
“阿悄 , 如果真的有一天 , 我跟他必须拼个生死,我绝不手下留情,请你也不要怪罪我。”
我点了点头:“我都懂的 , 只是我觉得……是我害他走上这条路的 , 如果当时他不是为了在船上等我,他也不会被霍瑾年算计,也不会受伤,变成现在这副残bào的样子……”
“阿悄,有时候你就是太过善良了 , 总习惯把所有的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 , 就连阳阳的死 , 你也一直在自责 , 这样的你,活得有多累?”
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可事实如此 , 就是因为我。”
廖世卿用指腹为我擦着眼泪:“有时候你真傻……傻得令我心疼 , 如果能让我帮你分担一半心事,那该多好?”
他的指腹有一层厚重的茧,落在我的脸上有些疼 , 可是很温暖 , 今晚的我 , 似乎格外的脆弱 , 我伸手抱住了他:“廖世卿,让我抱抱你。”
他紧紧的抱住了我:“好,如果你愿意,我的怀抱只属于你一个人。”
良久,我缓缓的起身:“早点休息吧。”
廖世卿没有阻拦我,只是目送我离开。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吊顶,夜风将窗帘吹起 , 上面的流苏穗子拍打在墙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曾经多次幻想过再次见到奇洛的情景 , 他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对他好的女人,他或许已经抱着自己的孩子,微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怎么就成了万恶不赦的魔头 , 人一旦坠入那条路 , 就跟魔鬼没什么区别了 , 想要回归一般人的生活 , 已经不可能了。
我想了一夜 , 自责了一夜,也无奈了一夜 , 我既期待廖世卿早点找到他,这样我才能够见他一面 , 但又担心廖世卿会找到他,这样的话,奇洛只有死路一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朦胧的散落在地板上 ,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拢了拢睡衣便走了出去。
原来是送餐的服务生:“廖太太 , 您的早餐。”
我揉了揉眼睛:“我没有订啊。”
“是廖先生吩咐我们推过来的。”
“多谢了。”
服务生将餐车推了进来 , 餐车上有格式早餐 , 还有小甜点,餐车中央还放着一束玫瑰花。
我给了服务生小费,他对我万般感谢 , 临走的时候帮我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拿起那束玫瑰花放在鼻息间闻了闻 , 芬芳四溢,直扑鼻息,我总算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花了,喜欢的不是花的娇媚 , 而是因为女人总是喜欢那些被放大的美好 , 譬如春花 , 譬如朝露 , 虽然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 但是看到这些美好的东西 , 连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吃了一块三明治,喝了一杯牛nǎi , 匆匆的洗漱了一番便准备出门 , 没想到廖世卿竟然打来了电话。
“谢谢你的早餐。”
“我在你的房门外 , 开门。”
我微微愕然:“你不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他知道我今天要去红谷之都找萱萱。
我将门打开 , 看到廖世卿拎着一个蛇皮袋子走了进来:“把这东西穿身上。”
“什么东西?”
“从来没有女人走进红谷之都,你自然要乔装打扮一番。”
我把蛇皮袋子打开,里面是演戏用的假肌肉还有假发,另外是一套男人的衣帽。
“你想的可真周到。”
我抱着这些东西正要朝着更衣室走去,廖世卿拉住了我,他把身上的防弹衣接下来系在我的身上:“穿上这个更保险。”
“你怎么办?”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廖世卿……”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等你做完了你想要做的事情 , 好好请我喝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