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就说:人袁组长,你有多少年没回家了?
袁圆道:这样吧,我也不叫你文队长,就跟班长一样叫你小三,你也别叫我袁组长,就跟我小弟一样叫我七姐吧。
小三似乎感受到这时候袁圆让他喊她七姐,不只是那姐弟之间的排行称呼,而是一种亲呢的亲近的称呼。
他就轻轻叫了一声七姐。
袁圆就说:我出来三年多了,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算着她也已经有40岁了,你呢?小三,你老家是哪儿的?
小三愣了一下,想一想老家,这是一个久远的记忆,他说:我小时候住在上海的。
袁圆又问:你喊金副队长老师是因为金副队长教过你书吗?
小三说:是呀,我从10岁11岁刚进88师就开始就跟金老师读书,读了好几年,把高小读完了,又把初中和师范教的东西都读了。
袁圆说:那可不简单,你又要训练又要读书。
小三说:我上午就去读书,下午班长就让我去训练,我那时候太小了,也不参加大家的训练,就给我一支枪,趴在那里瞄啊瞄啊,每天都趴好几个时辰。
袁圆又问小三:你父母呢?
袁圆是了解过背嵬队的资料,但是只限于他们的人员构成武器装备,历史沿革之类的,倒没有细到了解每个人的个人身世。
小三声音低沉下来:我爸爸妈妈都在洛阳大战的时候被炸死了。
袁圆听了心中一阵联怜惜:那你还有没有什么亲人?
小三说:我不知道,按说肯定有一些亲戚的,但是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没有给我留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文家,和我妈妈家有哪些亲戚?
停了半响,他又说到:我跟班长就像爷俩一样,就是爷俩,我打小都是他带大的,还有周班长大叔,我小的时候吃的可好了,周班长那时候在搜索连当炊事班长有啥好吃的,都紧着我吃,我都不在班里吃,全再去炊事班吃。
袁圆就问:你的英语也是金副队长教的?
小三说:算是吧,不过打小我就会说英语。
袁圆问:那日语呢。
小三说:我不是跟宣营长当传令兵吗?他就教我说日语,宣营长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不但教我日语,还把他在士官学校学的东西,全部的带回来的教材都让我读了。
袁圆就说:你既会英语又会日语,这手枪步枪也打得好,要不你跟我到军分区敌工部去怎么样?
小三一听,大是心动,要是每天能跟七姐在一起,那得多开心啊,就问在敌工部干什么?
袁圆就说:这潜伏在敌人内部啊,或者是装成一个商贩啊什么的,收集敌人的情报,策反敌jūn_rén员瓦解敌军,有时候还要进行锄jiān行动。
小三一听就泄气了,他还是喜欢明刀明枪的干,冲锋陷阵才是他的爱好,你让他去化装成老百姓,开枪都没机会,这可真吃不消。
他说:七姐,我是想与你在一起,(这句话大有语病)但要是一天没仗打,那可全身没劲。
袁圆就说:哎呀,你怎么只想着打仗,搜集情报,锄jiān策反这些事情也很重要的,我们是无名战士,地下战士。
小三不敢接下去了,要他把马匣子、大眼撸子、暗蓝妖刀交出去,去当一个老百姓做眼线当探子,想想就可怕。(1)
袁圆还想跟他说话,想把他挖到敌工部去,那边小三似乎已经传出轻微的鼾声。
袁圆恨恨心道:你就装吧。
早上起来,大家都开始吃森永军用饼干饼干,班长似笑非笑对小三说:你小子还知道我们是爷俩啊。
袁圆和小三脸都红了,小三就怪班长了:班长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呢?
班长和铁师傅都哈哈大笑起来:你又没问我们睡着没有,又没叫我们把耳朵闭上,你说怎么办?想不听都不行。
后记:
(1)穿惯军装,习惯紧张军营生活的老兵,一开始是很怕地方生活的,似乎那平和生活比对着敌军还可怕。战争年代过来的老兵没有起床号熄灯号生物钟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