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宵微微一愣,他早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听人兴高采烈地提起,虽然很想提对方高兴高兴,可惜实在是没有心情,没等那边说完就强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恭喜您了,不用客气,我没帮什么忙,我最近事情也有点多。”
“成,那等你闲了再说,那片地段可是真不错,将来开盘你要是买房子,跟我老刘说一声啊!”
“好,谢谢您了。”
“是我要谢谢你!”
何宵放下电话,把手里的碎烟丝扔进手边的烟灰缸,“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回什么!你这副样子再过几天死家里头都没人管,失恋就该多往外走走,哪有成天窝家里的?”张炀皱眉道。
“我存折搁床头柜里放着呢,密码是123456,我死了别叫银行把我钱吞了就行。”何宵起身笑呵呵地道。
黎梵一把将人拽回座上,“何宵,你别吓我,就为一渣男要死要活你至于?”
“什么渣男,不知道别瞎说。”何宵皱眉道。
尚城感慨道, “你又想说你男票是血统纯正的忠犬了,为了他妈跟你分手,这理由我也是醉了。”
何宵敲敲自己闷痛的额头,尚城的话提醒了他,徐朗为什么跟他分手呢?就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极力反对的老妈?何宵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
他极力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况,他赶徐朗mǔ_zǐ离开的时候,那女人表现得很吃惊,可徐朗却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他会zhà锅一样,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难道是他自己不好说话,需要借他的口赶老妈离开?可是临走的时候为什么又要带走毛绒狮子?徐朗开口要狮子的时候,不得不说何宵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是男人常用的含蓄又别扭的撒娇方式,男人在暗示他,在外面睡不好,带个家里的狮子做安慰,可狮子的作用毕竟有限,你要快点找我回来。他就是听懂了这个,才由着xing子把人赶走,如果这个暗示他理解得是对的,可是徐朗不仅没有回来还让乔予随随便便一句分手把他打发了,那么一定是那人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麻烦,就算一时不能见面,乔予有无数理由可以搪塞他,可为什么是没有半点余地的“分手”?他才不相信徐朗那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妈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么只有另一个可能,出事了。
何宵被自己的猜想吓坏了,他急急忙忙站起来,迈腿就要离开,却又被张炀手快地拉住,“一惊一乍的干毛呢?”
何宵擦擦额上的冷汗,“我得去见见他,一定得见到他!”
“你上哪儿见他去啊?”黎梵吃惊地道。
何宵没说话,推开张炀就奔了出去。
“哎,他怎么回事啊?”林菲担心地道。
“阿城你跟陆枫跟着去看看吧,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别出什么事儿了。”张炀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道。
“成,jiāo给我们。”尚城应了一声就拉着陆枫跟了出去。
“这是新货?”长着一张瘦长脸的东方男人仔细打量着被捆绑在高脚靠背椅上脸色灰白的人。
“给他检查一下。”女人冷声道。
男人拿随身的仪器粗略查看一番,“还不错。”
“把能用的通通摘下来。”
“是的,夫人,我想我需要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毕竟如果取的东西太多,手术的时间也会相应地延长。”
保镖架起男人,在女人的指导下踩塌了大厅地面上的一块方砖,瞬间地上大片瓷砖缓缓裂开,露出狭窄的空间,地面之下的阶梯笔直地通向未知的地下空间。
一群人沿着阶梯走向隐秘的暗室,地面上裂开的通道在所有人通过之后又悄无声息闭合咬紧。
“这里怎么这么黑?下面不通电吗?”医生看着黑黢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皱眉道。
女人也有些疑惑地道,“从前是有电的,时隔太久,大概城区改造了,我想这难不倒你,别忘了,手术做得越好,你拿到的钱也就越多。”
医生闻言不再多话,男人如同献祭一般被人按在暗室中的石台之上,医生戴好橡胶手套打开备用的应急灯,配好两支麻yào,摊开工具箱里的各色手术刀。
针尖抵上颈部的时候,男人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挣脱了手上的钳制,眨眼间医生手里塑料针筒滴着yào水的针尖已经chā进了他自己的身体。
百十层高的办公大厦几乎是a市的标志xing建筑,何宵过了马路,把自行车扔在路边就径直跑到楼下,可是连大厅都没进去就被外面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何宵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灰制服聊过好多次再熟悉不过的小年轻,“小陈,你不认识我了?”
“何先生,就算我认识你也要讲规矩。”年轻人神色为难地道。
“是新改的规矩吗?”何宵点点头,“那行,我等等,请你帮我打电话问问,看看能见不能。”
小陈犹豫了一瞬,转回办公室将电话打了上去。
“副总,一楼电话,何先生来了。”
乔予听见秘书的回话,答复道,“告诉他,不见,以徐总的口气。”
小陈放下电话,看了眼边上心急火燎的人,“何先生,徐总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何宵皱皱眉,却也知趣地没再多说,他走到一边,又固执地打起了乔予的电话。
看着熟悉的号码,乔予yu哭无泪地按下了接听,“喂,何宵。”
何宵捉着手机,“请问徐朗在公司吗?”
“在啊。”
“我知道他不接我电话,也不想见我,能让他说句话吗?随便什么都行,听见了我立马就走。”
☆、我必须见到他
乔予紧拧的眉头bào露了他的无奈与焦躁,他意识到何宵的敏锐很有可能让他的一切工作陷入失序,徐朗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别墅里动过的衣物,遗漏的钱包,山崖下报废的汽车,还有监控里毫无头绪的行车路线,以及那个跟他一起失踪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暗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结果,已经十多天了,一切都变得很渺茫,而徐家的力量不可能总是放在找人这件看起来毫无利润可言的事情上。
“听到了吗?开会呢。”乔予拿开手机,关掉了电脑里从前的会议记录。
何宵听着男人的声音,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挂断电话之后又隐隐察觉出不对来,刚刚电话里的会议听起来很正式,可如果真的正在开会,讲话的还是他们那个脾气臭到家的徐总,乔予又怎么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地跟他通电话?
尚城跟陆枫找到人时,何宵正坐在马路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