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抬起头,朝他看来,面无表情道。
“妈妈才走了没多久,古人尚且守孝三年,女儿惦记妈妈,有什么不对吗?”
阮兆隆本就极爱面子,此时成为众人的焦点,跟女儿上演这场闹剧,还被提及亡妻,瞬间脸都绿了。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是指责他薄情寡义。
众目睽睽之下,阮兆隆哪里还能光明正大地介绍罗舒青母女的身份,虽然圈子里在外面养小的开枝散叶不算什么,但是放在明面上,而且妻子过世不久,就显得太绝情冷血了。
罗舒青和阮芹原本翘首以待,此刻笑容冻结在脸上,脸都僵了。
阮芹毕竟年轻,此时看着阮乔,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怨毒。这让她娇俏甜美的面容,显出几分狰狞之色。
罗舒青暗道不好,在场的都是人jīng,除了台上的俩人,不少都在打量她们,此刻若有似无瞥过来的视线,就意味深长多了。
阮兆隆被阮乔的话噎住,一时无法应对,抬手就重重地一巴掌扇过去。
阮乔早就料到他可能会打人,轻巧地一躲,灵活地闪了过去。
“爸爸真是好威风啊,妈妈在世的时候,爸爸还从没有动手打过我。”她低着头,语带哽咽,手捂着脸,转身就跑。
好好的宴会,被阮乔这么一搅和,阮兆隆和罗舒青母女都被架在了伦理道德的十字架上,定然遭人唾弃。
阮乔捂着脸一路跑出了宴会厅,自然没人阻拦,她跑了很远,穿过长长的街道,无人注意,才将手放下。
她此刻目光沉静如水,哪有半分忧伤。
当众跟阮兆隆撕破脸,阮乔知道,这实质上并不能阻止罗舒青母女住进阮宅,但是,给人心里添点堵,不能顺心如意,感觉也不错。
此时天色有些晚了,路人愈发稀少,阮乔一个人走在街上,颇有些孤独凄清的味道。
而且,她单薄的裙子抵挡不了夜晚的凉意,习习冷风吹过,她胳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阮乔出来的匆忙,没钱没手机,正在寻思去处,身上突然一沉,接着一暖。
一件带着体温的男士外套罩在她肩上,她吓了一跳,骤然回头,她竟然一点没察觉到后方有人。
“孝女阮氏,胆子这么小?”
容湛幽亮的双眸含着笑意,揶揄道。
橘色的路灯灯光下,他一手chā兜,身材颀长,姿势却一贯的有些懒散,看起来浪荡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