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历六十七年腊月二十三
胡州县的百姓们依依不舍的在城门口看着那辆沉木马车扬尘而去,比较感性的人早就已经泪流成河,便是那比较冷静的人也都红了眼眶,所有人的眼中写满了对于他们恩人的不舍和感激。
回绝了百姓们的挽留,冬雪继续扮着云莜莜带着秋雨一起坐上了马车,在傍晚时分快马加鞭,一路向着上京而去。
对于云莜莜自己人来,能在已经不怎么抱有希望的情况下,一觉醒来就看到冬雪和秋雨两个人,也算是在度岁日前夜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早在快要进入上京的时候,冬雪完全的当做自己是云莜莜,在她的有意为之之下,已经有好多人都知道了最近庆王妃并不是闭门不出,而是确实不在上京中,于今日凌晨才从外面回来。而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庆王妃,也就是云莜莜自己目前还是一无所知的。
“为什么?”
低头沉默良久,最终在秋雨都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云莜莜才压着声音问。
在坦白了最近去做了什么之后就一直提着一颗心的冬雪和秋雨两人,在她开口之后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怕她话就怕她不话。只要是讲话了,明还是愿意听她们解释的。只要还愿意听解释,那么就不怎么担心了。
为什么?
同样刚回来秋雨虽然全程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她自己真的还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她也想知道冬雪这样耗费力气的是为了什么。
看着低着头的云莜莜,冬雪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眼中划过一抹心疼、愧疚还有坚定。她知道,她坦白之后殿下肯定会生气,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了解殿下比殿下自己还要了解。即便是不甘心,即便是不情愿那又如何?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是因为她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殿下自己都还没有察觉的那份感情。
“冬雪定当一五一十的皆数告知娘娘,之后不论娘娘要怎么惩罚,冬雪都毫无怨言。”
一句话让云莜莜猛的抬起头,入眼的熟悉的面容上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你吧。”神色不明的看着冬雪,云莜莜倒是很想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最熟悉她秉性的冬雪出这样的话。
在最重要的主子和唯一的亲妹妹的注视下,冬雪条理清晰的将她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论是他自己做的,还是和那人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隐瞒。
“……所以现如今一切都布置完成,想来最晚的话就是在度岁日之后就会有反应了。”估计了一下事情的发展程度还有众人的重视度,冬雪琢磨着出来了一个大致的时间。
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冬雪目光闪烁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云莜莜,心里拿不准她这到底在想什么。不得不,就算再怎么了解,有时候她还是会猜不透娘娘的心思。
“好,很好。”
出乎冬雪的意料,云莜莜竟是不气反笑。
“呵呵,真是一个忠心为主一心一意为主子好的好奴才。”左手肘抵在桌面上,话间云莜莜的头轻轻的靠在了左手上,姝丽的面容上是能让百花失色的笑意。可是看在秋雨的眼中,却看出来了浓浓的不悦。
她相信,姐姐也看出来了。
秋雨这么也没想到,原来她的姐姐做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与人合作冒充自己的主子,借着主子的名义和仗着有人推算去救人于水火中,四处散播帝星与凤星的传闻,为的就是造势和让人相信那个碑文的内容……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秋雨对于一向稳重、崇拜的姐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置信。“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如果东窗事发之后,娘娘该怎么办?她还会有什么名声可言。”
对于亲妹妹的指责,冬雪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最敬爱的主子。
云莜莜现在内心所受到的震惊,不比之前知道自己对亓梓枢行了不轨之事的时候少。她没有想到,冬雪竟然还会和他合作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人,竟然是真的心悦于她,一心想要正大光明的娶她的。而就在前几日,她还想着和他撇清关系,做一个负心人。
想到这里,内心满满的都是不知名的滋味,无法忽视的愧疚萦绕在她心头,无法挥去。
“娘娘,无论如何,奴婢没有经过您的同意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不忠,仗着您的信任这般冒充您是为不义。娘娘若是想要责罚,奴婢绝无反抗之心。奴婢只希望,您能看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抓住这个机会去改变现有的生活……奴婢希望,您可以和还在齐国的时候一般的开心和恣意。”
纵使因为冬雪的先斩后奏和私自行动心中甚是不喜,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的每一句话都在了云莜莜的心坎上面。如果可以,谁会真的愿意和一个牌位这样的过一辈子,真心心悦与她的人和一个冷冰冰的牌位,是人都知道要怎么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