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钟声响起, 代表着今日的法会正式开始,凡是前来参加法会的人都正襟危坐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陆晓儿落座之后看了看四周,身边的地方坐着的都是宗亲王侯家的人。互相点头示意一下, 而后她就一直在找云莜莜的身影。但是直到法会开始,她都没见到云莜莜人在那里。来还是很着急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 云莜莜可是被主动邀请来的, 或许人家有专门的地方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 再加上法会已经开始, 所以陆晓儿也就没有再关注云莜莜,专心的听了起来她还指望着多记记大师讲的东西,一会儿好能套近乎让大师帮她祈福嘞。
所谓的“宝莲法会”其实也就是讲经念佛, 然后完了讨论佛经。司空盘腿坐在搭建好的高台之上, 闭目大声的诵读经文, 早就已经对这个熟记于心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在诵读经文的时候司空的心思, 不由得在想亓梓枢和云莜莜二人现在在做什么, 某些人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
阿弥陀佛,希望他们二人相亲相爱没有什么波澜,最好是先倾吐心声、然后确定感情、再下来解决众人的悠悠之口, 再然后就皆大欢喜!
唉, 他只是想要安静的做一个和尚而已,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重的责任。
司空心好累.ing
但是很遗憾。被司空惦记的两个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进展神速, 事实上, 他们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
并不怎么宽敞的石桥呈拱形, 桥下是从其他地方引进来的活水。水流的两旁是堆积的雪堆,在吸收了阳光的温度之后化成水汇聚到水中。水面不上清澈,但也是干干净净的。人的影子若是倒映上去,也算是清晰。
而此时,水面上倒映的那一团东西,怎么看都认不出来是什么。抬头往上看,原来是有人跨坐在石桥的护栏上。
墨色的绣着银边的衣摆就那样空荡荡的垂在空中,坐于石桥护栏上的亓梓枢脸色孤寂的看着前方,双眼无神明显是放空了的样子。整个人周身都环绕着一股“yòu、可怜、无助、没人心疼”的气息。
而在他的身侧,是秀眉微蹙,姣好的容颜上满满的心疼的云莜莜。白皙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的伸在空中,就像是前面有什么东西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我也特别好。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像普通人家一样,母慈子孝。可惜是我想的太好了,天家里,怎么可能会想普通人家一样呢。”亓梓枢语气平淡,就像是在什么无关人士的事情一样。但是云莜莜却愣是听了出来,这平淡之下的悲伤和痛苦。
“梓枢……”云莜莜低声的欢乐一声,后者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完全听不见。
“呵,都帝王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但是事实上呢?我什么都没有。”亓梓枢自嘲的笑了一声,眼角微微的泛红,在他身侧的云莜莜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到这个。
淡粉的樱chún微动却不知道要什么。
以前听人家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都只是一笑而过。因为父皇过,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是不会哭的。
但是今天,云莜莜算是第一次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体会到了短短的一句话里面,蕴含的是多么沉重的东西。
不由自主的脚步轻移上前一点,纤纤素手犹豫了一下搭放在了面前人的肩膀上。
“你……你没有做错什么的,每个人表达关心的方式都不一样的。或许太后娘娘只是太过于内敛了,因为以前不怎么亲近,所以她不太会表达自己对你的关心和爱护的。我觉得你们敞开心扉谈一谈的话,应该会好很多的。”云莜莜绞尽脑汁的刮着脑海中可以用来安慰人的话,但是她非常努力了之后也只出来了这些话。
“莜莜,你不用安慰我的,我早就看开了,只是今天因为一些似曾相识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而已。”被拍了拍肩头亓梓枢才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向云莜莜,努力的勾起chún角笑了笑。
但是在云莜莜眼中,这比强颜欢笑还要难看。
唉,算了,男人家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国之君呢,她就不拆穿了。
这么想着,云莜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达自己无声的安慰。但是没先到,原只是微微泛红的眼尾更加的红了,好像下一瞬间就能哭出来一样了。
云莜莜……我的手劲应该没有那么大吧。
“你要是实在感觉心里难过的话,那就哭出来吧。哭并不是代表你就软弱或者丢人了,它只是一种绪发泄的方式而已。再者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