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一身黑红相间王袍着身的亓梓枢冷面坐在王椅之上,在他面前的龙案之上,是被随意摊开的几奏折。还有几被他盛怒之下扔下了殿中。
“都是忠于君,忠于国,你们还真是一个个赤胆忠心。”为了自己的政绩好看,所以便可把黎民百姓所受之苦压下不报,匪徒侵略百姓流离失所,这样大的事情竟无一人给他上报。
还真的是一群赤胆忠心的好臣子。
“陛下息怒!”所有来上朝的文武百官,全部跪伏于地,即便是平日里倚老卖老,眼高于顶的几位阁老,也没有那个胆子再继续事不关己的着。
“陛下息怒,龙体重要。”
“朕曾经听闻过这么一个词,叫官官相护。但是那时候朕对自己非常的自信,自信在朕的国度内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现如今现实却并非如此。朕派钦差大臣暗中在各处巡视,未曾想他不但玩忽职守,反而与各地方的官员沆瀣一气,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官职可以用金钱买卖,匪徒进村掳杀轻拿轻放……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们都有何话还要。”
若非这次所遇上的是隐瞒身份新上任的太傅之子,这样的事情还会将他瞒到何时!
殿中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还去触霉头。
“孙大人,朕若是没记错,这李政是你举荐给朕的吧。”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亓梓枢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翻着奏折。
“回禀陛下,是。”听到自己被点名,孙司都没敢起来,就那样趴着出列。
“你当时这人是你的得意门生。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再加上此人确实有几分才华,便给了他一个一官半职,让他为国效力。但是现在他就是这么回报朕对他的信任吗?”那奏折之上,李政的名字赫然在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李政之前确实是臣的得意门生,但是自从他得了官被调出京中之后,便很少再与臣联系了。”虽然表现很是担惊受怕,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这么几年来,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哼,孙大人此话当真。”亓梓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所言不敢有半句欺瞒。”孙司咽了咽口水,这句话的是斩钉截铁。
“好,好一个忠心耿耿。”亓梓枢的语气愈加的冰冷。
“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还望陛下明察。”
“孙大人的忠心朕自然是清楚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亓梓枢会发怒的时候,他的语气却突然又软和了下来。
“朕刚才也只是一时气极,有些迁怒。孙爱卿可别往心里去啊。”
“多谢陛下。臣自然不会记得。”这话一出,孙司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重新回到队列中。却没有注意到,亓梓枢看他的眼神有多冷。
给钱立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意会的上前一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无奏。”
就知道众人会这么,没等他们话完,亓梓枢便拂袖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
而后众人互相道别,散朝归家,面上都是一副忧国忧民之态,实则心中所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庆王府中,云莜莜少见的穿了一身绣着荷花的粉白色流仙长裙,一头秀发用相应的荷花簪子挽起,面上不施粉黛,一派清雅脱俗之姿。
王府中有一座建造的最高的楼阁,在这里可以看到王府中任何一个方向的景色。自从发现了这里之后,云莜莜最喜欢来的便是这了。
毕竟是她以后一定要生活的地方,他自然要多看看,好好看看了。
再加上前几日钱立送过来的那个叫做望远镜的东西,可以让她更加清楚的看到远处的景色,她就更喜欢了。
“咦,西边那块怎么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在发光的?”
“回禀娘娘,府上西边是个荷塘。”跟在她身后,原就在王府中侍候的嬷嬷回道。
“荷塘?现在这时节,正是荷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宫过去看看。”听到是荷塘,云莜莜来了兴致,没等嬷嬷回话,就提起裙子脚步轻快的下了阁楼,春月和夏花紧跟而上。
“唉……”嬷嬷也是年纪大了,这王府以前也没几个人,很久没有怎么过话。这反应就有些慢了。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行人都已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