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并无女儿,也尚无姊妹,我倒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个联法?”
慕成天无奈,摇了摇头道;“小七,你明知父母的意思,又何必如此?”
慕七将那张薄薄的信纸攥紧,只道;“爹娘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你们担心岭南军投靠朝廷,便想着用联姻的手段去拉拢袁崇武,我无话可说,但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慕七绝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慕成天眉头紧锁,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打小爹娘便是最疼你,正因他们疼你,才舍不得将你送进宫去当人质,事到如今,你不嫁袁崇武,又还能嫁给谁?”
慕七的脸蛋倏然变得苍白,她紧紧咬着chun瓣,仍是倔qiáng的神sè,只道;“你们爱谁嫁谁嫁,我不愿做的事,就算是爹娘也bi不了我。”
语毕,慕七再不去看慕成天一眼,只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营帐。
战场上,两军遥遥对峙。
袁崇武黑甲黑盔,身下一匹宝马毛sè棕亮,极为神骏,一人一骑,凛然生威,身后千军万马,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
凌肃亦是一马当先,手握长矛,满是风霜的脸庞上森然坚毅,乌黑的眼瞳中,紧紧盯着远处的那一道身影,周身杀气大显,只有历经百战,坦然面对生死的人,才会有这般浓烈而bi人的杀气。
就听号角声起,凌肃一个手势,身后千军万马轰然作响,向着岭南军杀去。
袁崇武双眸雪亮,一声令下,亦是亲率诸人,挥舞着战刀,与凌家军厮杀在一起。
这种rou搏战向来最是血腥,两军交战多年,更兼得岭南军血海深仇,对凌家军无不是恨之入骨,抗敌时更是凶悍勇猛,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但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比起多年前的渝州大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成天与慕七亦是率兵自玉蚌口突袭凌家军军营,断敌粮草,奇袭敌后,与驻守在玉蚌口的凌家军同样是杀的难分难解。
袁崇武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双眸早已杀的血红,不断有凌家军的战士被他砍杀马下,未几,竟是尸堆成山,以一己之力,杀敌百人。
“袁崇武!”
蓦然,便听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袁崇武凝神望去,就见一道黑影向着自己袭来,颈边一阵凉意划过,男人心神一凛,堪堪向后避开了这一击,来人一击不中,手中长矛一转,又是向着袁崇武斜刺过来。
袁崇武勒住骏马,身子向后侧去,手中大刀扬起,打在长矛之上,就听“砰”的一声大响,两人虎口俱是一震,袁崇武抬眸,这才看清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凌肃!
凌肃面sè骇人,招招欲将袁崇武置于死地,他本就出自武将世家,自you在军中长大,更兼得臂力惊人,几招下去,竟是bi得袁崇武险象环生。
袁崇武面不改sè,凌肃的杀招袭来,男人只沉着应对,手中大刀将周身要害团团护住,倒也让凌肃短时内欺身不得。
两人斗了片刻,周边杀声震聋欲耳,袁崇武眸光暗沉,多年前的那一幕幕全部向着脑海涌来,两军与交战时,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命人将岭南军的亲眷一排排的押于阵前,bi得岭南投降,岭南军誓死不从,依然是此人,面无表情的一个手势,便让数人人头落地。而后,又是一排人被押上来,源源不断,让岭南军亲眼目睹自己的至亲一个个惨死于自己面前,那些滚落的人头,一个个充斥在男人的眼底,他甚至能记清每一个人的表情.....
岭南军七万男儿,七万条人命,那些全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是他带着他们离开岭南,是他带着他们举兵起义,是他带着他们离开家中妻儿老小,他们将自己的命全交在他手里,可最终,他们死了,只有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