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诸人闻言无不哗然,有人道;“这西南慕家与凌家同为武将世家,又出了那么多位皇后,怎会对凌家的兵下手,难道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穆文斌站起身子,道;“慕玉堂与凌肃多年不和,积怨已久,再加上这次太子与梁王争夺皇位,慕家和凌家的梁子只怕是结的更大了,若我没猜错,慕家的人便是为了阻止凌家军师回朝,定是要在半路埋伏,好痛下杀手。”
“争来争去,这皇位最后还不是要落在咱元帅手里。”士兵中有人言道,这一语刚毕,众人皆是出声附和,穆文斌没有说话,唯有眼眸却是在那些尸首上细细扫过,只道;“大家快些找找,看薛湛那厮,是不是也在这里?”
一听薛湛二字,众人顿时来了jing神,一一抽出身上的佩刀,向着地上的尸首翻去,两军交战已久,彼此间血海深仇,趁着寻尸的功夫,乱砍乱翻者大有人在。
薛湛双眸yin沉,不声不响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姚芸儿见他再也不复方才的和气,就连那手指亦是狠狠的攥成一团,轻轻发颤。
她不敢说话,只静静的趴在那里,透过洞口的枝蔓,向着岭南军看了过去。
“将军,没瞧见薛湛那厮。”直到将地上的尸首翻得横七竖八,诸人方才回禀。
穆文斌微微颔首,只道;“想必那厮定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咱们莫要耽误了正事,还是打探夫人下落要紧。”
岂料岭南军士兵却是不曾动弹,只一一站在那里,每个人脸上都是嗜血般的狂热,对着穆文斌道;“将军,这些凌家军的狗杂碎,死后能得个全尸也忒便宜了他们,不如先让弟兄们料理完了,再找夫人不迟。”
两军多年大战,岭南军妻儿老小死于凌家军之手的成千上万,对凌家军的人无不是恨到了极点,恨不得吃其血rou,是以穆文斌闻言后,面sè亦是淡然的,只点了点头,道了句;“那就尽快。”
语毕便是翻身上了马。
得到主将的首肯,余下的士兵望着那一地的尸首,几乎连眼睛都变成了红sè,一一举起砍刀,对着那些凌家军的jing兵上挥了过去。务必要令其尸首异处。
姚芸儿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等她瞧见那血腥的一幕,身旁的男子遂是一把遮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
姚芸儿不敢动弹,更不敢大声喊叫,只轻轻伸出手,想将男子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拨开。
“别看。”男人的声音响起,沙哑而暗沉,带着蚀骨的隐忍,那两个字,便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薛湛眼睁睁的看着岭南军的人将手中的大刀砍向同袍的尸首,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兄弟分成数块,看着他们将凌家军的人头颅割下,踢来踢去.....
他怒到了极点,亦是恨到了极点,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着,眼瞳中几欲沁血。
两军之仇,不共戴天!
穆文斌骑在马上,看着自己一众属下对着敌军的尸首做出这般残忍之事,他却并无阻止之意,凌家军所犯恶行罄竹难书,就连他自己的父母与妹子,亦是在七年前那一场大战中被凌家军的人掳去,待他找到他们的尸首时,亦是死无全尸!
不知过去了多久,穆文斌闭了闭眸子,终是开口道;“够了!”
闻得主将出声,岭南军的人遂是停了下来,临去前,不知是谁放了一把大火,将那些残肢断骸一起烧了,火光冲天。
听得马蹄声远去,薛湛从洞口站起身子,他的脸sè雪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脸颊上往下滚落,姚芸儿睁开眸子,就见他xiong前一片血红,显是方才伤口崩裂,可瞧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