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倒在他的怀里,无论男人怎样安慰,都是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男人伸出手,为她将泪珠一颗颗的拭去,他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怀中伤心欲绝的女子,他与她一样,那样期盼着这个孩子,可结果,却是如此的令人痛彻心扉。
袁崇武拍着她的后背,磊落的容颜隐在暗处,模糊不清。
姚芸儿自小产后,一来身子过于虚弱,二来沉浸于丧子之痛中,连日来都是下不了床,就连夜间也时常惊醒,亦或是在睡梦中轻泣出声,每当此时,男人总是会抚上她的小脸,将她抱在怀里,男人的xiong膛温暖而厚实,为她驱散无尽的黑暗与han冷,让她忍不住的越发依恋。
孟余走进主帐时,岭南军中一众高位将领已是等候多时,见只有他一人,余明全忍不住道;“孟先生,元帅怎没和你一起过来?”
孟余捋须,却是面露尴尬之sè,只沉默不语。
其余诸人便都是了然起来,知道自家元帅定是在帐中陪着夫人。这些日子,袁崇武除了处理必要的军务外,其余都是伴在姚芸儿身边,就连一些公文也是移到了姚芸儿所居的营帐内,只等她睡着后方才一一处置,似乎那些军政大事,都没有一个女子来的重要。
碍于袁崇武素日里的威慑,并无一人敢在背后多言,只不过那脸sè,却都是隐隐的露出几分不解与焦急。更有甚者,心头已是不忿起来,他们自是不会觉得袁崇武有错,而只是将一切全都扣在了姚芸儿身上,私下里更是有人传言,只道那姚芸儿是妖女,竟是将英明神武的“崇武爷”迷惑成了这样。
这话传出不久后,岭南军中又是有人揣测起来,甚至有人说那姚芸儿怕是朝廷派来的女子,只为迷惑袁崇武,好让他日后在战场上不战而降。
流言愈演愈烈,终是传到了袁崇武耳里,待听闻孟余说起,底下的士兵纷纷传言,说姚芸儿乃是妖女时,男人的面sè却无多大变化,微微一哂,依旧是看着手上的公文,命孟余接着说下去。
而当孟余说起,有人揣测姚芸儿的身份乃是朝廷派来的女子后,袁崇武的脸sè顿时变了,眸心jing光一闪,只将那公文“啪”的一声,扔在了案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来。
孟余一惊,只将头垂的更深,恭声道;“元帅息怒,这些话也只是一些新兵无所事事,没留意才传出来的,属下已经命人彻查下去,将这些在军中散布谣言的人全给抓了出来,如何处置,还望元帅示下。”
“一律军法处置,以儆效尤。”男人的声音浑厚,听在孟余耳里,却是令他大惊失sè,只失声道;“元帅,军法处置,是否有些...”
“军中最忌流言,军法处置,为的是杀一儆百,若往后军中再有此事发生,决不轻饶。”
男人深隽的面容上依旧是喜怒不形于sè,可孟余追随他多年,知他已是动怒,当下便是俯身,恭恭敬敬的说了声:“属下遵命。”
“出去吧。”袁崇武捏了捏眉心,神情间极为疲倦。他这些日子皆是不眠不休的照料着姚芸儿,又要处理军中日常事务,纵使是铁打的身子,也的确是深感疲惫。
孟余行了一礼,刚要退下,许是见袁崇武面sè不好,又是道;“元帅,属下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直说便是。”男人语音有些不耐。
“夫人一介女流,留在军中实属不妥,更何况军中也无仆妇,夫人起居之处,多有不便。若按属下愚见,不妨将夫人送至烨阳城中,寻一处华宅,将夫人妥善安置了,再挑几个身家清白的仆妇,照料夫人的饮食起居,如此一来,元帅也可安心处理军务,若元帅牵挂夫人,得空时便回府探望,未尝不是件美事。”
孟余说完,袁崇武却是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了句;“我在哪,她便在哪,此事无需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