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还活着吗?”
谢明欢突然开口。
她的问题,让荇芳有点慌,目光不断地闪躲。
荇芳的反应让谢明欢皱紧眉头。
谢明欢见她不作声,干脆继续说自己的推断,从她的反应上来验证:“从你之前说的这些来看,李应应该是你们选的替死鬼吧?从他开始要报仇,到认定了海妖的身份,再到让你嫁给李应开始,还有后来对神婆的威胁,为了做这些事,沈树对这三个村子做了很详细的调查吧。”
拓跋尔咂舌:“难道就为了船上的那些东西?”
他从小跟着谢六爷长大,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哪,但他跟着师父走遍了大半个天下,别看他现在性子还是跳脱,但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看的很开。正是如此,所以当案情越来越清晰,完全指向了因为财务的报复之后,拓跋尔有点不能接受。
崔郢摇头。
“沉船中的东西只是一个契机。”
“沈树会做这些事,是因为他的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想要寻回记忆的心,还有对水的畏惧,甚至包括老村长去世后在村子里的遭遇,才是真正促使他开始杀人的真正原因。这些经历将他完全逼成了一个疯子.”
“他不是。”荇芳小声的反驳,不断地摇头。
崔郢抬眸看了她一眼。
“在他明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还逼迫你去嫁给李应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他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失控了。”
残酷的真相,对于荇芳来说,同样是沉痛的打击。
谢明安突然开口:“沈树他后来是怎么认识李应的?在他的计划中,李应作为棋子,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还有……李应他、还活着吗?”
比起其他人,李应这个人,虽然无所事事,但在荇芳这里,他是直接联系人,也是荇芳直接伤害的那个人,眼下从李应突破,是最简单的。
接连被问到李应,荇芳就算再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行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说沈树和李应相识后的事。
“李应每隔几个月都会来铺子买米,一来二去他们就认识了。李应每次付钱都很大方,不像别的村民,都喜欢赊账,或者一两米也要斤斤计较,他像是很有钱,但穿着却又是粗布麻衣,说话也不像是城里人。后来有一次我来米铺晚了,正好和李应碰上,他挡住了我的路,非要和我说话。”
荇芳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一看就是没有把李应放在心上,不然不会是这种表情。
“等李应走后,我有些生气问沈树这痞子是谁,并且赌气说让他下次不要再卖给他米了。沈树这才和我说,李应就是他小时候被收留的村子里的人,他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只是现在李应已经不认识他了。”
荇芳说起沈树来,言辞间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情绪。
“我特别心疼他,也说不出不让李应来的话了。如果李应来买米,和他说说话能让他感觉快乐的话,那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李应。”
说到这,荇芳没忍住落下了泪。
“其实他并没有如我以为的那样喜欢我吧。不然怎么会这时候就开始骗我?一起经营米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好吗?不打仗了,太平了,有吃有喝,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他明明大半辈子都是在这里生活的,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也不知道他出生的那片故土到底是黑是白,为什么要回去呢?那里没有我,没有李应,没有人认识他,他难道不会更孤单吗?”
“沈树这样的病症,从情感上来讲,他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就算他真的想要喜欢你,也无能为力,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或许正常的那个可以爱你的他光是和身体作斗争就很艰难了,又怎么有时间和精力再爱你,再思考未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