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欢和晋王在鱼市走了个来回,就已经有人给李叔送了信。李叔匆匆赶来,将两人请到了旁边临时搭的棚子里小坐喝茶。
“今日是雄京半年一度的庙会,王爷、王妃没去逛庙会竟然来我们这小村子的鱼市,我们村子里老老少少实在是太感激了。”
案子结束后,对于李叔和神婆的罪过,本来谢明欢还想要和苟大人说情,对他们能够从轻发落。谁都没想到,神婆竟然会趁人不注意,自杀在了李应身边。
神婆自杀前留下了一封书信,上面说村长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都是她用海妖会要全村百姓的名义骗村长的,再加上村长的两个儿子都在名单上,所以这封信告知于村民后,大家对村长都没什么怨气,甚至还主动求情说不愿意追求村长的罪过。
反倒是李叔,之前没看出他和神婆有什么交情,甚至觉得做事的时候,他明显被神婆压了一头,等到神婆死后,李叔却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这才知道年轻的时候李叔跑出去跟着商队去挣生死钱的时候,神婆在村子里帮了李叔家人很多忙。后来神婆的丈夫过世,她年纪轻轻为了养大孩子,做了神婆之后,李叔便也经常帮她。
久而久之,两人渐渐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那般,尤其是其中有几年,神婆真的预测到了不少天灾,帮助全村的人熬过了艰难的岁月,这也是为什么李叔一开始会对神婆那么信任的原因。
因为神婆的死,最后苟大人在村民的哀求下,没有再追求李叔的罪过,但却私下里敲打过李叔,余生他只能更好的为三个村子做事,来弥补之前的过错。
这也是为什么鱼市这么快开张的缘故,为了这次鱼市开张,李叔是把自己大半的棺材本都砸进去了,就是……眼下看来,收效甚微。毕竟间隔的时间有些久,再加上庙会的冲击,这都大半天过去了,鱼市也没有开张。
两人在棚子里已经把面具摘下了。
谢明欢喝了口清茶:“村子里大家还好吧?”
李叔在旁边稍微有点小紧张:“多亏了王妃,不然我们现在大概还被海妖的报复笼罩着。现在虽然几家欢喜几家愁,但还好好活着的总算可以安心出海了。”
谢明欢:“那就好,苟大人是好官,这次若不是他连着给王爷去了好几封信,我们也不会知道这事,以后村子里有什么事,多找苟大人。”
李叔跟着赞同的点点头。
“苟大人确实是好官啊。”
“实不相瞒,老头子我以前在外面的那几年,就听说过苟大人。那时候只听说他身形臃肿,在御前不讨喜,被发配到了极远的边塞,后来我跟着商队往外族去,都尽量避开苟大人在的地方,当时流传着一句话说是苟大人在的那里,是最难钻到空子的地方,所以商队从来不去。”
谢明欢倒是没听说还有这种趣事。
就连晋王也有几分感兴趣。
不过他的兴趣更多的是在盐上:“卖盐的事——”
李叔一听这话,心中一紧,刚想要跪下请罪,就听晋王已经继续开口了。
“北地也不好总从南边运盐过来,这样北地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点银子,岂不是都便宜南方那些富得流油的盐商了。”
“既然你们也懂得晒盐制盐,本王看倒是可以把这里当做试点,若是做的好,就沿着北地这条海岸线形成一个系统的工程,以后北地的盐争取自给自足。”
晋王说的话,李叔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又好像全都听懂了。
他心中是一通狂喜,如果真如王爷所说,能够几个村子都靠晒盐卖盐为生,尤其是有了王爷的金口玉言,这就不再是私盐,而是官盐,那以后村民们的生活,就不发愁了啊!
谢明欢也没想到,晋王竟然会想到这上面去。
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就凭他这一出出的手段,当初说他是纨绔的,现在怕是都要到他面前打脸吧。
不过——谢明欢问道:“北地自己开盐市,这事得和陛下请示吧?还有负责盐市的官员,王爷可有人选?”
这些在晋王这不是什么难题。
“父皇那里好说,我给二哥写封信就是了,二哥早就想敲打南边那些盐商了,现在我给他递刀子,他怎么可能不接着,说不得还得好好感谢我呢。”
“至于管理盐市的人,还用选吗,那个苟熊本王看着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