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欢掏出一块纹路特殊的铜牌给小厮看。
“有人拿着相同的牌子等人吗?”
小厮很有眼色,接过去看了两眼,马上就笑着带路了。
“几位客官这边请,那位小爷已经坐了一会功夫了,小的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谢明欢感谢的点点头,果然是第一茶楼,这跑堂小厮的服务就很贴心了,真不知道若是包间或贵客,是不是真的会做到宾至如归。
很快,谢明欢就见到了在等着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这是一个五官立体,灰色眼眸,梳着满头小辫子,皮肤蜜色的外族人。而且,他非常的年轻。目测不超过十六。
谢明欢等人走过来的时候,拓跋尔就注意到了。
他毫不客气地盯着谢明欢看,直到谢明欢笑着坐到了他对面,才轻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谢明欢?”
拓跋尔的语气很不耐烦,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和轻视。
谢明欢挑眉,这真的是小叔叔派过来帮自己的?而不是来和自己作对的?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年轻男子,对小叔叔必定忠诚,但对自己,一个刚见面就迟到的陌生人,就没有这份忠诚了。
就是不知道小叔叔知不知道这人的举动,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小叔叔留给自己的考验?
想通之后,谢明欢落落大方,对拓跋尔道:“实在抱歉,过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劳你久等了。”
拓跋尔摆摆手:“你迟到不迟到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用和我抱歉。”又接着说道:“你应该对六爷感到抱歉才是,竟丢六爷的人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什么丢六爷的人?”胡书听不惯了,“我可是亲眼见到了,谢姑娘她是在街上被一个女流氓拦住了,后来又和我相遇,所以耽误了时间。”
拓跋尔嫌弃地看了一眼胡书,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你谁啊?
胡书被这臭小子高傲狂妄的态度激怒了,拔出大刀就想动手。
“胡大叔,且慢!”
谢明欢拦住了胡书。
她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拓跋尔,看了很久,直把拓跋尔看的不自在起来,才轻笑一声,笑意中带着不屑和看不起。
“我还当小叔叔亲自养大的孩子能多优秀呢。”
“看来也不过如此。”
拓跋尔一听这话,也上了火气:“你说什么?!”
谢明欢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说,你也不过如此,半点我小叔叔的君子之风都没有学来,倒是这装模作样的假把式学了个齐全。”
拓跋尔一张脸又红又白。
他虽然自幼孤儿,却有幸被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名士谢令匀收养,做了谢令匀的弟子,从小读书、制艺,跟随谢令匀天南地北游走,少有敌手,谁不夸他一句少年英才,称他是谢令匀的高徒。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跟在师父身边,最后接承他的衣钵,不想师父收到家中来信,竟然突然把自己打发到北地来,还让自己以后追随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
凭什么?
就因为她身体里的血比自己高贵吗?
她有去过雪原吗?又见识过洪灾吗?有在大漠和孤狼斗智斗勇吗?她不过就是个娇滴滴、任性的贵族小姐,却偏偏要嚷嚷着来实现什么人生理想,就为了她,就要斩断自己原本坦荡的、期待已久的未来。
拓跋尔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但师父的话,他不敢也不愿不听。所以他压下心中的五味陈杂,还是来了。结果呢?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这样的品性,和那些骄纵的闺阁小姐有什么不同?又怎么能让他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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