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头都大了,抗抗怎么这么能吃醋呢?
其实,女人对男人吃醋,恰恰证明她爱上这个男人了呀。
姚远已经没有功夫研究爱不爱的问题了,他得先把抗抗哄安稳了。
就搂着她说:“小慧笨呀,我得一点一点开导她,她才能明白嘛。咱们抗抗多聪明啊,一教就会,一点就透,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抗抗这才高兴了,乖乖跑回去烧火,帮着她妈做饭。
小慧这天下午回到张家,照例是要先问了婆婆做什么饭?然后自己到厨房里做饭、炒菜。吃饭的时候,难免又被张家四个人嫌好道歹一顿,这个咸了,那个淡了,稀饭做少了,馒头溜过了,反正和每天也差不多。
小慧只低着头吃饭,也不搭腔。和往日一样,她得最后一个吃饭,等大家都吃完了,刷碗、收拾桌子、扫地。
待一切都做完了,再去里屋,站在炕一边,等着公公问话。
张顺才坐在炕沿上,找了个细笤帚苗剔牙。那时候没有牙签这一说,估计大宾馆里可能有。
剔半天牙,把笤帚苗扔到地上去,他这才慢慢问小慧:“他们家,今天都谁过去了?”
小慧回答说:“抗抗说活已经够多了,到年底做不完,就不接活了。这一天就没有人过去,只是我和抗抗在屋里做了一件棉袄,把昨天那件的盘扣上好。”
张顺才就看一眼小慧,今天她比以往说话多了一些。
“那么,姚大傻呢,他干什么?”他就又问。
小慧说:“他今天回来的早。我和抗抗在东屋干活,他就回西屋了,一直没出来。”
张顺才接着问:“还是没看到他在西屋干什么?”
小慧说:“今天抗抗出门送衣服,我就找个理由,去西屋,这回看见了。”
张顺才的眼睛就亮了,赶紧问:“你看见什么了?”
小慧说:“隔着门玻璃,我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嘴一个劲地动,也不知道是自己说话,还是和别人说话。我敲门,他看见我了,就不说了,起来给我开门。我说剪子找不着了,问他拿这边没有?他好像很不高兴,说我一顿,把我打发出来了。我进去的时候,看着他茶几上,好像摆着一些带方块图的书,和裁剪书差不多,可不是裁剪书。”
张顺才皱着眉头,琢磨从小慧这里得到的信息。
他在屋里说话,是自言自语呢,还是和他妈那个死鬼交流?
茶几上摆着的,是技术书籍。他看不懂,在问他妈?
他就又问小慧:“你没看到屋里有其他人?”
小慧说:“我刚进门他就把我轰出来了,没看清。好像……没有其他人吧?”
张顺才就点点头,然后嘱咐小慧说:“记住,下一次有这种机会的时候,不要敲门,直接就闯进去。你一个女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闯进去之后,不要停下,直接就往里屋走,看有没有人。平时没有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去他窗户那里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屋里有没有动静。”
小慧却突然说:“爸,我今天跟抗抗说了,我明天辞工不去她那里了。”
“嗯?”张顺才脸色就不好看了,声音严厉了问,“谁让你不去的?”
小慧说:“建军老打我,打的我浑身都是伤,我坚持不住了,得在家里养一阵子。要不然过年回家,让我爸妈看见了,又不放心了。”
张顺才半天没出声,过一会儿说:“你这么不听话,还怪建军打你,打死你都活该!”
小慧倒是一脸轻松说:“打吧,打死我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反正说啥我都不去了。”
嘿,这个臭娘们儿今天这是要造反呀?张顺才就冷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去把建军给我叫过来!”
小慧转身就走,张顺才又把她叫住了。今天小慧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不怕打了?
他就问:“你真要造反?”
小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我无论怎么做都是要挨打,这个罪我也受够了。打就打吧,早打死早托生,少受罪!”
张顺才口气就软下来问:“建军为啥打你呀?”
小慧说:“他打我没有理由,高兴也打,不高兴也打,想起来就打。现在我浑身都是伤,走一步疼一步,这个罪我受不了了,不如干脆叫他打死我算了!”
张顺才就叹口气说:“这样吧,待会儿我找建军谈谈,要他以后不要随便打你。你呢,也要学安分一些,不要惹他生气。”
小慧就顶嘴说:“我什么时候不安分了?连邻居我都不敢轻易说话,还要我怎么安分?反正我下定决心了,他只要打我,我就哪里也不去了,躺在家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