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很重要?”易海浪突然有些狐疑起来,直接按你说的做,不就完了吗?
刘律师皱眉道:“看来,你还是没懂,如果那件凶器被警察找到的话,自然可以从那上面提取出死者的dna,那不是全都完了吗?”
“可是,那东西,我早就洗过了,上面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就只是一把普通的锤子而已啊。”易海浪道。
刘律师被气笑了:“那玩意是洗不干净的,你现在出不去,赶紧跟我说说,我去处理掉。”
易海浪此刻又犹豫起来,坦诚自己杀过人,和拿出凶器来是两码事。
坦诚自己杀过人,是可以随时翻供的,到时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过这样的话,或者干脆说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瞎说的,就能糊弄过去。
可拿出凶器来是不行的,到时候自己就真没退路了。
刘律师好像有些生气了,道:“我真搞不懂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事要是弄不好,说不定,连我都要受牵连,你以为我们律师就好混的啊?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了,你以为我还能接到刑事案件的单子吗?我的前程都不保,你明白吗?”
易海浪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这么说,咱们就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对吧?
而且因为这件事,我和这个刘律师的关系会变得更好吧。
因为我们共享着同一个秘密。
杀人的秘密。
以后,如果我要是犯了什么事,还可以来找他辩护啊。
不肯?
那我就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大家一块儿玩完。
想到这,易海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
刘律师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着。
似乎是在下达着什么命令。
当他走出看守所的大门的时候,阳光晒在他的脸上,时值初夏,已经开始有些炎热了。
他放下手机,摸了摸上唇的胡须,有些不舒服,这玩意是仓促间找来的,总是感觉粘得不够牢靠,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这让他不得不随时摸一下,担心它掉了,挺麻烦的。
脸上的人造硅胶也不是很透气,让他感觉脸皮绷得有些太紧了,这帮子刑警干这个真是不专业。
不过,关宏扮演自己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经过自己的指点之下,按照自己的标准,40分应该还是能给的,虽然不能及格,但是临时蒙蒙人还是可以的。
反正那易海浪见自己的次数不多,这不,他果然没认出来。
门口站着数人,其中何鸣石,鲁仁明和高初筠等人赫然在列。
高初筠笑脸盈盈:“江队,你这招可真是绝了。我做梦都没想过还能这样耍人的。”
像她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对待犯罪分子那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欠奉。
何鸣石大笑:“我当初怎么说的来着,囚徒困境啊!那个易海浪现在的心情,哪怕只是万一的希望,都会迫不及待地招认的。”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何鸣石的心理侧写,江束衣都不会想到这个办法。这小子真的有两把刷子。
鲁仁明有些犹豫:“江队,你这好像是违反规定了吧?”
这个老刑警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江束衣微微一笑:“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就等老李和关宏拿凶器回来了,只要拿到凶器,就不愁易老二不招供。”
说完众人皆抚掌大笑。
突然,江束衣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喂,哪位?哦,陈队啊,什么事?哦哦,好的,我马上过来。”
***
“江队,你究竟干了些什么?”陈春生虽然仍是那个四平八稳的声音,但通过这半年来的相处,江束衣知道这个面瘫是真生气了。
“陈队,我这也是为了案子。”江束衣辩解道。
“为了案子?为了案子就可以不择手段了?为了案子就可以无视法规了?”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不过手上突显的青筋暴露了陈面瘫的真实心情,“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你已经涉嫌欺诈,冒充,不正当审讯……你的神智还清醒吗?”
江束衣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