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子在花瓣上繁衍生息,各有自己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宛如人生一般。
“你们先看着,我去给你们沏茶。”庭蓝月转身离去。
钟岳站在花边,细细打量,看着这微小世界中的生灵,突然心有所悟:“在这些小虫子眼中,这朵花便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看这花中的天极高,高不可及,地极厚,厚不知深浅。但是在我看来,他们只是生活在一朵鲜花之中。天高地远,天大地广,都是相对而言。”
“倘若这些小虫子看破这天,走出这地,便会发现更高更远的世界。不过他们走不出去,无法用更高的目光去看这天,无法用更深的触觉去感触这地。法天象地,法天象地……”
“虫子无法去法这天,无法去象这地,但是炼气士可以。炼气士法天之法,象地之象。学天法的浩瀚,学大地的厚重。天高,则学天之高,地厚,则学地之厚。”
他心中有所悟,法天境像他这样去苦苦钻研功法,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练不成,他需要法天之法,象地之地。
“茶泡好了。”
庭蓝月端茶进来,笑道:“你尝尝,这是我有庭氏的碧螺……”
钟岳端起茶杯,正欲饮茶,突然微微一笑,神游天外,元神离体而去,丘妗儿和庭蓝月心中一惊,只见这少年手中端着茶杯凑到嘴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双眸凝视世奇花,但是元神却不翼而飞!
“这是……”
庭蓝月吃了一惊,惊慌道:“钟师叔的元神哪里去了?”
丘妗儿娥眉微蹙,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钟岳的元神已经无影无踪,当即道:“庭师姐不用担心,他心有所悟,应该是参悟去了。咱们看住他的肉身,迟早会回来。”
二女当即坐下,细细品尝香茗,一日之后,庭蓝月不由急了,道:“元神离体太久,就是魂脱了壳,肉身会死的!”
丘妗儿道:“师兄的法力精深,应该无碍。”
二女又等了两日,钟岳的元神还未回来,丘妗儿也有些心中慌乱,只见钟岳肉身还在那里端着早已冰凉的茶水,依旧在看眼前的世奇花。不过,虽然他的元神不在,但是肉身依旧充满勃勃生机,心跳依旧强劲有力,让她稍稍放心。
二女等了十多日,钟岳元神始终未归,不由得二女心中更加慌乱,只是钟岳的肉身依旧活着,说明肉身未死,只要元神平安归来,便还是好端端的。
而在此时,钟岳元神去了天南地北,去了海中地下,去了高空雷层之上,去了地底地火之深,下九洋与龙鳖一同遨游,上九天与雷霆共舞。
潜大地之深,在地火熔岩中沐浴,上九天之高,与雷霆嬉戏。
遇到地火,他化作地火,遇到纯阳雷霆,他化作纯阳雷霆。
他游入地底万丈,与岩浆一起从地下喷涌而出,化作奇诡高山,钟岳元神与高山相容,当了十几天的高山。
他去了高空雷层,法天之法,把自己当成一道纯阳雷霆,在纯阳雷霆所化的雷海中嬉戏,与群雷一起,把一个试图冲入高空的炼气士劈得死去活来。
他还飞入西荒,进入一尊神像体内,把自己当成神像,接受西荒神族的膜拜。他还依附在一头白白胖胖的猪身上,在猪圈里生活了几日。
他依附在蚂蚁身上,健步如飞,与其他蚂蚁大战,争夺领地。
他还依附在一朵花中,被一位放牧的少女摘下,戴在头上,那少女赶着牛羊,银铃般的笑声传遍草原。
他还去了魔族,跑到荒漠中一具骷髅体内,在荒漠中追逐龙卷风。
法天之法,象地之象!
最终,钟岳潜入地核,大字型趴在祖星的星核之上,巨大的铁球转动,声音轰轰隆隆,似乎在阐述大地蕴藏的道理。
有过十多日,他飞出地表,扶摇而起,一路高歌无忧无虑,冲入纯阳雷霆,像是一道雷霆一般冲向天外。
四周的纯阳雷霆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猛烈,却无一劈向他,而是从他身边擦过。
许久之后,他飞跃雷层,宇宙射线层,站在月亮,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庭蓝月洞府中,二女等了一个多月,等的心焦。终于,庭蓝月坐不住了,起身道:“不行,我要去告诉门主!”
她话音刚落,突然只见漫天神霞降落下来,飘飘洒洒,直接降落到她的洞府之中,落向后花园。
二女连忙奔过去,却见钟岳依旧站在花边,手中端着茶杯放在唇边,那花已经枯萎,茶杯中的茶水已经蒸发干净。
钟岳回头,向二女看来,微笑道:“好茶。”
丘妗儿和庭蓝月向他看去,不由失神,只觉他的身影象天之高,象地之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