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吉普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中,开了一夜车的张明,身体虽然有些疲惫,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
在剪辑次数剩余最后三次的时候,他总算是克制住了那点小心思,没有继续逆转时间。
目睹了这一切的小电视,翻了个白眼,躲到了意识空间最深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了对张明滥用能力的鄙视。
东方的天空逐渐泛起了光芒。
张明看了眼副驾驶上,沉睡中的安吉拉,嘴角忍不住出现笑容。
随着在小路的深入,路面开始变得不平整,安吉拉在颠簸中苏醒,她揉了揉眼睛问:“我们到哪了?”
“马上就是终点站了。”张明说。
“终于到了。”安吉拉趴在车窗边,视线所及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坪,奶牛、绵羊成群的在草坪上闲逛。
似乎平时很少能见到车辆来往,奶牛们瞪着大大的眼睛,微微歪着脑袋与安吉拉隔着几十米对视。
安吉拉来了兴致,打开车窗,打算和远方的牛群打招呼。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张明清楚外面的味道,还没来得及说完提醒,安吉拉就先一步把车窗打开。
顿时,青草、露水、朝阳和牛羊粪的味道一股脑的涌进来,刚睡醒的安吉拉完全没想到这点,还做了个深呼吸,想要仔细闻闻清晨的味道,结果被呛得一个劲的咳嗽。
张明忍着笑,关上了车窗,安吉拉埋怨说:“你应该提醒我的。”
“我的错。这次回去我就学说唱,保证语速更快点。”
安吉拉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又想到自己刚才傻乎乎深吸一口气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向前开了近半个小时,依稀能瞧见一间牧场。
远远地,张明看到牧场后方的门打开,一个骑着枣红色美国夸特马的男人缓缓出来。
他戴着牛仔帽,遮住杂乱的头发,厚厚的、没经过修剪的络腮胡野蛮生长,墨镜下是一双还未完全睡醒的眼睛。
男人手中握着一根鞭子,随着空挥,发出“啪、啪”的炸裂声响。
近三十头牛被鞭子舞动的声音驱赶出来,慢悠悠的行走在草原上,伴着清晨柔和的光芒,低下头,把脸埋在青草中,享用它们的早餐。
男人骑着马穿梭在牛群中,一条苏格兰牧羊犬吐着舌头,兴奋的跟随在主人身边一同奔跑。忽然,牧羊犬停下来,看向张明的方向,发出犬吠,告诉主人提高警惕。
“放松,孩子。”
男人跳下马,摸了摸牧羊犬的脑袋,他眯起眼看向车辆的方向,透过车窗,他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咧开嘴,露出笑容。
吉普车开到男人面前,张明打开车窗问:“我们应该把车停在哪?”
男人伸出左手——那是一条精密的机械手臂——朝四周比划了半圈,笑着说:“随便停,伙计,在这个地方,可不会有人给你贴罚单。”
张明走下车,和这个粗犷的男人用力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麦克雷。”
当初浩克、大头目事件后,麦克雷和莫里森这对战友,莫里森选择了留下,并加入复仇者,继续发挥自己的力量,而麦克雷则对这种生活感到疲倦,选择了“退休”,来到西部,在他舅舅的牧场工作。
“是太很了。”麦克雷感叹说:“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被‘时间’骚扰,我才来了不到一年,可在印象里,浩克、大头目仿佛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这个东西——”
麦克雷抬起机械左臂。
“这个东西时不时提醒我,我甚至会忘记曾经经历的那些事。”
因为罗斯将军的错误命令,麦克雷失去了这条左臂,当初要不是史蒂夫把他从废墟中救出来,他早就死了。
张明摇头说:“忘记那些事没什么不好。”
“也许吧,不提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麦克雷对着安吉拉点了点头,摘下墨镜挂在衬衫领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二层小楼说:“你们应该还没吃早餐吧?跟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舅妈的手艺。”
麦克雷的舅妈是一位矮小热情的女士,她大概五十多岁,一头短发,见到张明和安吉拉的拜访,开心的和他们拥抱,并大声宣称要做一顿“史上最丰盛”的早餐。
麦克雷的舅舅同样热情,只不过表现方式要沉稳内敛很多。趁着他们在客厅聊天的功夫,打扫出来一间用来休息的房屋,又取出了一瓶珍藏的葡萄酒。
吃过早饭后,麦克雷就被舅妈告知今天不允许忙牧场的事情,他今天只有一个工作,那就是陪朋友好好在附近转转。
三人带着一条吐着舌头撒欢的牧羊犬,走在一条小路上。
“他们都是好人。”张明由衷的说。
“是啊,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们太过于好了。你不知道,刚来的那几个月,他们担心我会患上战后综合征,整天关注着我,晚上我去上卫生间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在讨论要不要给我介绍女孩,用舅妈的话来说……”
麦克雷学着舅妈富有激情的语气:“爱情!要用爱情去温暖他的心!”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逼着参加小镇的联谊,其中有一个女孩,还把我当成了残疾人,主动帮我切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