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血色染红燕姜的双眼，遍地红莲绽放在她心头，一滴一滴落下让人心痛的血水。

而在红池中央，徐行正一瞬不瞬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子逐渐涣散，但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在那视线中包含着无数感情，最后全都化作一句“对不起”让燕姜再也承受不住。

他说，对不起燕姜，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说，对不起燕姜，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徐行站在遍地红莲的中央，他的心口插着一把染血的利剑。他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握的短刀“铛”一声掉落在地，却让燕姜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

“徐行！”撕心裂肺地叫着，燕姜猛地起身冲过去撞开边迟羿。而当看着长剑一寸寸拔出徐行心口，喷涌的血水溅了她一脸，让她几乎崩溃。

“徐行……徐行……”双手紧紧捂着徐行胸口，燕姜一声声唤着，任凭泪水跟血水混在一起，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

而手指缝间越来越多的血色涌出让她惊慌失措，她的喊声越发尖利，浑身颤抖却不知怎么样才能救下他。

“没用的东西。”正在这时，一旁的边迟羿却突然开口。他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水，冷哼道，“肋骨全碎还想跟我硬拼，真以为自己是英雄无坚不摧吗？”

一句话顿时击得燕姜再无声音，她呆愣在原地盯着徐行，良久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骗了我？”

那颗救命用的雪蟾丸他始终没吃，之前不过是用虚招瞒住了燕姜。而他在内伤明明没好的情况下不仅背着燕姜走了那么长的路，紧要关头还想豁出命去保护她。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可她却连他身上有伤都不知道！

燕姜鼻头发酸，眼泪一滴滴落下溅在徐行的手背。她似乎看到徐行在微微颤抖，她突然放声大笑只觉得人生怎么如此荒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紧紧攥住徐行胸前衣襟，燕姜疯了一样大喊，“如果好好吃药不是就能恢复了吗？如果好好吃药不是就能继续保护我了吗？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徐行咧了咧嘴，满是鲜血的脸瞧着一点都不好看。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替燕姜擦干泪水，可乏力之际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这是保命的药啊……”他声音低哑，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情话，“我自然是要替你留着……”

“我不需要你替我留！我只要你好好活着！”燕姜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不是说想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徐行的生命仿佛也走到尽头。他目光温和看着燕姜似乎想将她刻进自己余下的生命，然大片大片涌出的鲜血却只让他目光越见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