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声叫喊，场中凝滞的气氛在这瞬间被打破。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从正厅移向门口，却见一身素衣的燕姜站在那儿，头发凌乱，双眼红肿，而在她身边的正最开始陪她前往齐家的阿红。

“这……这怎么……”

很快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却仍对这突来的转变难以接受。而这时燕姜却疯了一般拨开众人冲进了正厅，她看着那横躺在林思齐怀中满鲜血的红衣身影，眼眶一湿，扑上去喊道：“柳岸，柳岸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

听着燕姜的喊声，周围燕歌等人逐渐回过神来。

再度看回林思齐怀里的那个身影，红装加身，身形却无比瘦弱。盖着的红盖头早已在刚才的奔跑中掉在一边，此刻露出的那张脸泛白瘦削，唇边溢出血迹，双目无神。

柳岸，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之后，仍旧选择为燕姜付出一切。

燕姜跪在一旁怔怔看着身体早已经冰凉的柳岸，满脸泪，到最后几乎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深吸口气伸出手缓缓替柳岸合上眼睛，虽死不瞑目，但她嘴角噙着的笑意明显代表着她临死前的心情。

她高兴的，因为她在守护了自己的同时，还守护了她爱的男人。

“把她放下吧。”燕姜看着林思齐，十分平静地着。

林思齐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心情，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多少，反而因为柳岸的死更添沉重。

他突然觉得愧疚，自己前几天还在劝着燕姜结束柳岸的性命，可关键时刻柳岸却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命。

虽然柳岸一直都不喜欢他，每次见面都横眉冷对、冷嘲热讽。可她对燕姜一心一意只想把一颗心都挖出来，到最后她的确做到了，她不想让这场婚礼变成悲剧，所以了结了自己。

可这样就不悲剧了吗？

缓缓放下燕姜，林思齐突然觉得此时此刻连燕姜都面对不了。

“这些人，该解决的都解决了！”愤然抬首，燕姜冷眸扫过在场的黑衣人，大手一挥。

随着她的提醒，其余人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大打出手。而因为燕姜的出现，柳岸的死，所有人对敌的架势都比刚才要凶猛很多。以须臾之间，就见林思齐、燕歌、徐行、萧祈跟一众暗卫制服了所有的黑衣人，而导致柳岸死亡的那个紫衣人也被人紧紧扣住跪倒在一旁。

从始至终燕姜都没有话，只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柳岸身上，怎么都无法移开。她伸手握住柳岸冰凉的手，那样粗糙，那样冷，燕姜根本想象不到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跟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她欠了柳岸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阿红，到底怎么回事？”尘埃落定后，林思齐看着依旧沉默的燕姜不由轻叹一声，侧目询问道。

“原本当时我们几个都在新房里替公主梳妆的，后来当我发现好几个嬷嬷都突然之间晕倒时，这才察觉到不对。等我想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柳岸用针刺中了我的穴位，并对公主也用了同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