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整件事情似乎的确没有什么漏洞，可燕姜却发现林思睿口中所谓的香氛气味根本不存在。照对方所说那应该是媚药才能起到的作用，可同样媚药因药效霸道，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尽数散去。

正想着此事林思齐要如何对待时，却听他冷笑一声，有些调笑地看着林思睿道：“那敢问太子，可有发现这房中有任何香料焚烧的痕迹？又或者说，太子可以明确说出你所谓的莫名香气来自何处？”

“这本宫怎么可能知道！”似是没料到林思齐今日竟如此难缠，林思睿脸色更加难看，不由分说怒了起来。

事实上他的确是不知道的，因为那样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的确是被人误带来了此处，也知道华卿染到底是中了什么招才那般搔首弄姿。只是在他的计划中这一切都该另一个人来完成才对，没想到最后竟变成了自己。

不过他为人一向随便，惦记华卿染也不是一两天了，看着她香肩半露，满目迷离的样子便色心大起，这才把华卿染给要了！

可显然这些话不能直接告诉林思齐，林思睿顿了顿，复又道：“不对，本宫刚才想起来，自己是靠近床榻才闻到那股子气味的！既然眼下没有，那说不定……说不定气味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他说着就伸手指向床榻上的华卿染，这般举动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华卿染亦是同样的表情，见状急忙裹着被单扑倒在地，哭喊着便往林思齐身边靠。

“思齐，不关我的事，跟我没关系啊！我原本好端端坐在婚房等你的，只是后来口渴了才叫下人端了水来抿了一嘴。可、可不知怎地喝了那杯水后我就失去知觉了，再醒来、再醒来时就已经……”

不得不说华卿染这幅凄凄惨惨的样子真是叫见者心疼，不过因为燕姜早就深知她的本性，所以并没有多大感觉。而林思齐更是不动声色避开她的纠缠后退几步，就这样让她直接趴在了地上，接受一众人等冷冽目光的观赏。

一个说是被下人领来的，一个说是喝了茶昏迷的，二人的口供接连指向整个三皇子府的仆从，林思齐不必多想也知道林思睿在玩儿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叫他今日颜面尽失罢了，可身为自小从泥潭中滚过来的人，谁还在乎那些东西？

“翰墨，派人下去把府中所有下人召集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即刻发话，林思齐目光嶙峋扫过众人。而正当翰墨领命准备退下的时候，却见林思睿突然出声。

“慢，本宫想起来是谁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林思睿伸手指着门边处窝着的一个小丫鬟，“就是她！她脚上那双藕荷色的绣鞋，本宫当时还夸了几句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燕姜不由蹙眉。这个丫头她依稀还有印象，是一直负责清扫林思齐卧房跟书院的，算得上是能靠得住的人。不过眼下被林思睿指名道姓的指认，若是没有完全把握，他定当不会如此，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

翰墨在林思齐的眼神示意下正欲上前抓人，哪知那被指认的女子却突然冷笑一声闪身退到了后方。

“太子妃娘娘对不住，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她口中这般说着，人便往身后的墙壁撞去。

燕姜急忙闭眼，只听“咚”的一声，耳边响起无数人倒吸冷气和女子们惊恐的尖叫。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场面都乱成一团。而燕姜缓缓放下手只望向林思齐，她知道对方明白，这根本只是一个开始。

齐氏早已因为女子的自尽而呆愣在原地，刚才那刻意为之的一句明显将她带进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境地。愣神许久她才突然回过神来，她全身猛地一颤，急忙跪着往林思睿那头挪过去。

“殿、殿下，臣妾根本不认识她啊，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臣妾、臣妾就是心再宽，也不会去陷害自己的夫君啊！”

“太子妃娘娘，事已至此您为何还不肯承认！也许您压根就没想到会牵扯太子殿下，您只是单纯想害我！”本在一旁抽泣的华卿染听了齐氏的话，突然整个人疯了一般厉声道，“刚才那个丫鬟是齐家旁支出身，人人都知齐氏满门关系好，也难怪她临死前会说刚才那番话了！”

众目睽睽之下，华卿染声泪俱下，完全是一副被人陷害了的可怜样。瞧着那娇俏小脸上布满着的泪痕，几乎都快要叫人忘了她刚才正在与旁人做那苟合之事。而这时一只发簪在她挣扎时突然落地，顿时摔成了两截。在旁人一扫而过的当口，燕姜却蹙眉瞪过去，她发现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在丹青坊看到的那套头面！一缕幽香就这样在两个女人哭嚷的叫声中散了出来，当众人都噤声目光探寻那摔断了的簪子时，燕姜却暗叹一声，齐家这下恐怕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