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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几乎快移到头顶上，杜衡讪讪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作答，随即就听萧敬斥道：“阿祈，你那是什么态度！给我注意点分寸！”

萧祈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样也未回礼给杜衡，只摇着扇子一派高傲地走入宴会场内。此时宴会场已经有不少富家公子们等着了，在见萧家的二位进来后，原本嘈杂的场地顿时冷清下来。

萧祈冷眼扫了一眼在座的人们，表情逐渐染了些嘲讽。回身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杜衡，萧祈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公然道：“杜兄，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看看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啧啧，也不怕损了你杜家的名声！”

在座的公子哥儿们自然是燕歌精心挑选过的，的确全都是出身燕都城的名门，但也或多或少这群人都跟萧祈产生过过节。

所以说家里有这么一个精明的活宝有时也是件好事，因为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引起公愤。

“萧祈，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赵家公子闻言立码不乐意，一拍桌怒道，“我们还没嫌你污了视线，你倒还有脸瞧不起我们！”

“本公子就是瞧不起你们，你奈我何？”萧祈大咧咧地说着，丝毫不给杜衡面子。

萧敬站在门边眉眼之间不可抑制地跳了跳，自家兄弟在外作威作福这些年他多少也有耳闻，是以看到这些人的第一反应便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不动声色地转向杜衡，表情有礼，但口气却含着质问：“杜兄这是何意？”

“唉？”杜衡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我不知道”的意思。他作势看了眼场内又看了眼萧祈，顿作恍然大悟状，“莫非二公子跟他们……”

说罢也不等萧家兄弟开口，杜衡焦急解释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啊，原本只想着邀些人过来热闹一番，哪里会想到这其中门道。二公子实在对不住，不过你看你们都来了，就……”

萧敬不动声色打量杜衡一眼，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长出口气虽然心中不耐，但的确如杜衡所说，他们已经来了，若就此直接离去，只怕明日又要传些对萧家不好的传言出来。

想至此他不再说话，单手拽着萧祈就往会场走。杜衡笑着为二人领路将他们带往最里面靠正中的位置，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这才坐了下来。

人是到了，杜衡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满怀热情地起身举杯，冲着众人道：“大家都是熟人，就不用一一介绍了。只是想着最近燕都城内杂事繁多，找个机会跟大伙儿热闹一番而已，大家尽兴！”

率先仰头饮下一杯，杜衡拍手示意舞姬跟乐队准备，自己刚要坐下，就听身边有人阴阳怪调道：

“燕都城内杂事繁多？杜兄这是指桑骂槐吧，谁不知最近燕都城内就我们萧家出了事？”

说这话的自然是萧祈，因着他这一句，场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冷下来。

杜衡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面上表情僵住，良久才出声：“二公子这真是误会了，近日里不管朝堂还是城内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痛快，我也是想到这方面才将大伙儿聚在一起好好热闹一下。”

说着，他急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不过适才我那样说的确不妥，二公子若不嫌弃便接了我这一杯，今晚大家……”

“不醉不归”四个字还未出口，就见萧祈冷不丁出手打掉杜衡手中杯盏。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狭长的双眼扫过场内众人。

“我为什么不能嫌弃，你，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不醉不归？”

这话说得是狂妄至极，几乎不用再多言语就成功引得众人火气滋生。

刚才与萧祈对上的赵家公子首当其中，一拍桌起身指着萧祈的鼻子就骂道：“萧祈，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能跟我们同席是你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真是笑话！”

“就是，你以为你们萧家还是如日中天吗，我呸，连我府上的看门的都瞧不起你们！”

“给脸不要脸，原本看在杜兄的面子上我们还想放你一马，简直是自掘坟墓！”

不多会儿场内除了杜衡外，所有人都指着萧祈所在的位置骂骂咧咧。原本今日请来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平日里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眼下被一个没落世家的公子如此嘲讽，他们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