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肩膀的双手忽而加大了力气，引得燕姜作痛却没有吭声。她能感觉到对方因为这句话带来的愤怒，燕姜心里忽然有些难以察觉的酸楚，她侧眸，却看到林思齐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

“是啊，是我疏忽了，你我之间的确只有合作的关系。”慢慢松开握着燕姜肩膀的双手，林思齐似笑非笑，“你许我前朝的秘密，我助你扳倒沈逸跟萧家。”

“这交易很公平，我自不会让你失望。至于莲姬，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慢慢后退，林思齐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请公主容我先告退，我还有私事需要处理。”

说完没有再看燕姜一眼，林思齐转身便走。

翰墨站在原地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燕姜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最后也只好冲着燕姜做了礼赶紧追了出去。柳岸也是满面难色站在一旁，见此情景急忙过去拉住燕姜，却发现她的手比冰还要冷。

“公主你……”似乎在斟酌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词，柳岸蹙眉半晌，才埋怨道，“你刚才何必跟三殿下那样说，你对他明明不是……”

“柳岸，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打断柳岸要说的，燕姜轻叹一声慢慢坐回凳子：“我在看着莲姬的时候，忽然想到林思齐的身份。他是林国的三殿下啊，身份虽不如太子尊贵，但总归是皇帝亲子。这样的人，以后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柳岸琢磨着这句话神情慢慢变了味道，她惊异看向燕姜：“可是公主、所有的男子不都……”

“不都是三妻四妾，女人成群吗？”接过柳岸的话，燕姜笑了笑，“可我，偏偏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我出身不好，因着母妃的关系一直都不受宠。可我现如今走到这一步才发现人这辈子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不然谁都帮不了你。夫家或许会许给我一个好的身份但却不能给我一个好的未来，而这种未来，只有我自己才能把握。”

“林思齐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很多帮助都超出合作范畴，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继续下去。”长出口气，燕姜的眼神沾了几分落寞，“我不想以后我们成为互相埋怨的仇人，我不敢想。”

因为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直这样看着你，因为无法相信自己能在你身边做好跟别的女人争宠的准备。

这样的事，既然不想让它发生，那么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没有再去找林思齐，燕姜直接带柳岸回了宫里。因为心里记着莲姬的事，所以她在回宫后第一时间就派柳岸去把徐行叫来，跟他说明了关于莲姬的情况。

徐行一直很认真地听着，直到燕姜说完后才抬起头道：“关于两大楼的大力情况都是莫子期在做，属下只定时接收消息。不过既然公主吩咐了，我会让他及早换掉花月坊的掌柜。”

“倒也不用刻意把人换掉，只是我希望有些重要的事还是避开她为好。毕竟她那个人，我不喜欢。”

徐行看着燕姜若有所思片刻，忽而开口：“公主有所顾忌，莫不是因为三殿下？”

心头猛地一滞，燕姜抬头看向徐行。

“如果留着莲姬，那么花月坊和铭香楼所得大半情报都会流入三殿下手里。公主既然发现了不对就该尽早制止，可您却只让避开关键消息，看来是有心将这些都告诉三殿下。”

不置可否，燕姜看着他，良久才道：“就当这是我欠他的吧，他帮我那么多，我已经瞒了两大楼的消息，总不能将他的暗线也就此除去。”

徐行没有说话，只盯着燕姜看了很久。

“既然公主这么想，那属下自然会照做，只是……”他说着，忽而抬头，“您真得只因为觉得欠了他所以才这么做吗？”

“徐行，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样的话跟莫子期所谓的“小心三殿下”如出一辙，燕姜没办法装作不在意，她秀眉之间添了蹙痕，情绪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