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银色手表,提醒我们说:“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下面的同学交头接耳地说:“怎么还有十五分钟?”那些同学想上去交卷又不敢交。教室里面只剩下了不到十个的三年级同学,而我们班的同学只走了一个罗翔。我们班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做做鬼脸,把那张试卷像炒蛋炒饭似的无聊地翻来翻去。有些同学装模作样地小声呼喊:“雷老师来了,雷老师来了。”刚开始大家还相信,可过了三四遍,大家也就置若罔闻了。
从对面的四一班出来的人越来越少,走出来的那些同学说:“真丢脸,居然是最后交卷的那几个人。”
他的同伴说:“谁叫你趴在桌上,趴睡着了呢,我让你同桌拉你都拉不醒,如果不是我学会了王一揪的两指揪,恐怕你现在还在睡觉。”
讲台上面的白老师又提醒我们说:“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这时,我们看到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男老师端着两沓试卷从对面班级走了出来,刚好白老师正往前门走去,那个男老师说:“你们班还有这么多的学生呀?”
白老师说:“可不是嘛,不过三年级的同学差不多也快走光了。”那个男老师笑着走向办公室。
终于,在白老师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我们班那种压抑的情绪终究还是释放出来了。从后往前,一个个拿着语文试卷,像拿着放飞的风筝似地往讲台上扔。白老师也被怔了怔,她惊慌地喊着:“别慌别慌,一个挨一个放,不要放到三年级的试卷上。”那试卷就乱糟糟地叠着,有的还掉在地上,被其他同学捡起来,重新放在讲台上。
郑丽同桌的那个三年级小女生也转过头来盯着何诗诗,然后,何诗诗就和那个小女孩一起走了上去,那个小女生还说:“我们班居然只剩我们两人了,我一点也不知道。”何诗诗说:“谁叫我们坐在前面呢。”
我和郑丽也跟在她们俩的后面,一前一后地把试卷交了上去。这个时候,我们的教室就和四一班的教室一样空了。白老师仔细地清点,然后捧着两沓试卷走向办公室。
那些按捺不住,急着交卷的学生聚集在了楼梯口的阳台上,他们对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罗翔非常关心,他们说:“若不是他,我们这些人差不多正站在办公室里面面壁思过呢。”
徐胜说:“走,我们去探望探望罗翔,看看他现在还是不是开始时那么屌。”
高洪升和罗瑞杰说:“走。”
他们走到教室办公室的前门旁边,后门是半开的状态。他们在往办公室的阳台上升长脖子,高洪升说:“那小子居然在笑,居然在对着我们这边嘻嘻傻笑呢。”
罗瑞杰说:“你让开,我来瞧一瞧,那小子还那么得意?”
徐胜说:“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按照雷老师处事风格,那小子应该是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的呀。”
罗瑞杰和高洪升也惊奇地说:“可不是嘛?”
尤双百从楼梯走上来了,他看见那些人偷偷摸摸地围在办公室的前门,他说:“雷老师来了,你们胆子越来越肥了。”
那三人立即离开办公室的后门三米多远,站在楼梯口的阳台上看风景。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老师抱着一堆堆的试卷走进了办公室。雷老师和何亚男老师也一起从一楼走了上来,他们说说笑笑的,春风满面的样子。
高洪升突然大喊一声:“噢,原然如此呀。”
他这声喊叫,可把其他三人吓了一大跳,问他:“什么原然如此,什么原然如此?”
高洪升神秘兮兮地说:“你看雷老师和何老师是不是在笑?”
大家都说:“这还用说,那脸色不是摆在那里非常明显嘛,高兴地像是掉进蜜罐里似的。”
高洪升又问他们:“你们看,那罗翔是不是也在笑?”
大家说:“他是在笑,可这有关系吗?”
高洪升像个老师似地解疑答惑:“雷老师心情好,所以没有-----”